第10章
我不曾以疯狂的欲望
触摸吾爱的乳房。
谁能预知残酷的命运
就藏在美丽的乳房下
让我成为烈火的猎物
但是在谈情说爱的历程里,纪耶也知道美丽肉身的魅力,她在《悲歌二》中幻想自己裸体躺在溪中,爱人就在附近,她将弹奏鲁特琴吸引爱人前来。她的肉体就是个陷阱,虽然允许爱人靠近她的身边,但如果他企图妄动,她就会老实不客气地对他的眼睛泼水,强迫他乖乖听歌。如此,纪耶不再是男人注视下的被动者,而是在共同追求性灵完美的旅途上,与爱人旗鼓相当的知性伴侣。
另外一位里昂知名女诗人拉贝则毫不隐讳她的肉体欲念,在她的诗作里,肉体的呐喊不仅之都析可闻,甚至是狂乱嘶吼:“我活着,我死亡,我燃烧,我沉溺。”她埋怨前任爱人了无音讯,渴望再度躺在他的胸膛(《十一四行诗之八》),也渴望再度将他拥入“柔软的乳房”中(《十四行诗之九》)。
打从我那残酷的爱人
以热水荼毒我的乳房以来,
我便在神圣怒火中燃烧
显然,龙萨对乳房的比喻受到早期法国、意大利诗人的影响,佩脱拉克便不只一次在诗歌中描绘自己渴望成为一只跳蚤,幻想着有机会叮螫爱人的乳房。艾略斯托则将女性的乳房比喻为人间天堂,“两股乳泉”像潮汐般摆荡(《十四行诗之一八七》)。
龙萨的性幻想对象并非虚构人物,卡珊卓真有其人,她是佛罗伦斯银行家的女儿,美丽绝伦、吸引了年轻的龙萨。可惜龙萨身为神职人员,无法娶妻,只好将满腔爱意化为诗歌,在1546到1552年间写作了一系列的情诗,集结成《爱情》)(LesAmours)诗册。该书卷头插画分别是龙萨与卡珊卓,前者头戴桂冠,凝视着裸胸的卡珊卓。虽然卡珊卓不太可能真正裸裎为此图做模特儿,但这幅卷头插画显然是完成于卡珊卓20出头、风华正盛时。
一颗心一日也不得安宁。
乳房、心与胸部全都是爱情的受害者,饱受它的荼毒、焚烧与折磨,胸口的痛楚没有解药,想起过去的欢愉,更加深了痛苦,这是女诗人乳房下的真实感受。当然,文学传统里,诗人(不管男女)总是为爱人愁苦哀叹,但是拉贝笔下的乳房饱受煎熬,还是和男诗人常用的乳房赋比大不相同。
当时最有名的法国诗人龙萨(PierredeRonsard,1524-1585)便是一个着迷于乳房的人,他写了无数的情诗给爱人卡珊卓(Cassandre),一再赞美她的“美丽乳房”、“处女蓓蕾”、“乳汁草原”、“贞洁乳房”、“泌着乳汁的山丘”、“洁白细腻的胸口”、“象牙般的乳房”等,如果他有幸“探索”这样的双乳,他的幸福将远超过国王。有时,他的双手不听脑袋指挥:我的手不听指挥,逾越了贞洁之爱的规矩,探索你那灼烧我的乳房。”
触摸爱人的乳房虽然带来极大的快乐,但也带来痛苦,因为它激发了龙萨更大的欲望,卡珊卓却不准他越雷池一步:
我向上帝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