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飞毛腿走到窗前撩起窗帘望向院心,篝火已点燃,琥珀色火光照亮整个院落,有人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布口袋,抬到拴马桩前打开,倒出一个蒙着眼睛的女人,很快被绑在拴马桩上,那儿已绑着个男人,头软软地耷拉着。
“本来三个,叫我给顺线(枪毙)一个。”二柜说,“天牌(男)灰狗子给老大哥血祭,没把儿的尖果给你。”
“大哥,宴席该开始啦。”水香来催促道。
篝火旁摆着数张八仙桌,鸡、鱼、鸭、兔,煎炒烹炸十分丰盛。飞毛腿面向西而坐,掏出护身佛,放在餐桌最显眼的地方,带头念佛。
飞毛腿立即放开手,猛然坐直身子,眼里透出悲哀,放下裤腿,向愣怔的弓子说:“系上裤子,去迎接二爷。”
二
几匹马进院,二柜跳下马背。
二柜的坐骑银鬃马拖着个蒙着眼睛的男人,衣服多处划破,血肉模糊,轻微而低弱地呻吟着。
“绑到桩子上。”二柜命令胡子,“多捆几道苘麻绳,这个灰狗子(兵)厉害。”
有时候大爷喝完酒,便叫自己到他跟前去,将自己搂进他怀里,贴着脸……那回他哭了,自己问他为何劈苏(哭),挨了他一句骂。治伤?自己哪会啊,弄不好要挨揍的。弓长子越想越怕,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站在大柜面前。
飞毛腿挽起裤子直到腿根处,光滑雪白的大腿有一道伤口,血肉模糊。他说:
“给我朝上摧条(浇尿)。”
“这……”弓长子倒听说过人尿可以止血消炎治红伤,毕竟没亲眼见过谁治,这可是大爷呀,朝他身上浇尿?他胆怯地说,“大爷,还是叫翻垛先生给你扎痼(治疗)吧。”
“少废话。”
走进飞毛腿卧室,二柜朝椅子上一坐说:“呣,满院留干子(肉)香味儿,大哥踢坷垃一定捋顺。门达镇的底我摸来了,还给大哥带件礼物回来。”
“先别说了,快向佛主请安。”飞毛腿严肃地说,“你总忘记老大哥为我们立下的规矩。”
“活人拜死人。”二柜还想说什么,见飞毛腿目光咄咄逼人,急忙咽回去,不情愿地净手、漱口,念道,“南无阿弥托佛。”直着脖子鞠了躬,点上一炷香。
“拐坐吧。”飞毛腿说。
二柜朝椅子上一仰,掏出象牌香烟点着,吐出一片白云,说:“半道儿碰到三个灰狗子(兵),是他妈的扣子(密探),还有一个尖果(小美女),水水灵灵的,今晚大哥开开荤吧,嘿嘿。”
“是,是。”
弓长子迟迟疑疑,又不敢违反,解开裤腰带,褪下裤子,掏出胡萝卜样的东西对准飞毛腿,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飞毛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玩意,迟迟地尿不出尿来。就这样站了许久,依然如故。他干脆闭上眼睛极力朝外排挤,萝卜茁壮起来,一滴尿液也未出来。
忽然,弓长子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攥住自己的玩意,这倒叫他惊慌起来,心也着急,如果真的尿不出来,惹恼了大爷,非给揪下来不可。天哪,这可如何是好?惶恐之中,弓长子瞥飞毛腿一眼,只见他脸涨得通红,双眼紧闭,眼角浸出泪滴,牙咬住颤抖不停的下唇。
弓长子重新闭上眼,集中精力尿尿。这时,那只手开始蠕动,像条小虫子爬来爬去,一种异样的感觉滚动全身,发麻发酥发软,内心深处萌动着难以抑制的渴望。
“山头扬鞭?”炮台里有人盘问,继尔听见粗鲁的回答:“妈的,我是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