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冷汗嗖嗖,也终于明白男人和女人,哪怕是最亲密的女人,在某些方面也还是有隔膜,而也许在哥们之间,这些隔膜却并不存在。
尽管武汉和长沙很近,但当时囿于经济条件,在开始谈恋爱的大一下学期,我和毛毛虫并没有去彼此求学的城市,一切的交往都只是凭借电话、书信以及网络。
而这大概也是毛毛虫对我的“信高潮”这种自以为是的幽默感觉唐突的原因之一,虽然我们之间有足够的精神交流,而身体上的接触却是零。
我和毛毛虫虽然正式确定恋爱了,彼此却依然有足够多的隔膜要去突破。
鸿雁传书、电话网络,千言万语,情意缠绵,很多时候却抵不过两人相拥在一起的一个会心微笑。
收到这么多信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万一。兴奋的心有如擂鼓般砰砰砰跳个不停,取信时看向楼管阿姨的眼神便格外温柔和兴奋,仿佛她就是毛毛虫一般,平日疾言厉色、大声吆喝的中年楼管阿姨此刻也格外漂亮和可爱起来。
真想亲她一口,不行,岂不对不住毛毛虫么?赶快抱着信一路小跑冲回寝室,眼角的余光偷窥楼道中过往的同学,挖掘他们羡慕的眼神,呆会好和毛毛虫的信一起成为享受的大餐。
抱着信推开寝室的门,其他五位寝室的哥们齐刷刷地看向我,整齐划一的鬼叫声响起:“老三,你又信高潮了?”
一群流氓,只是这流氓的始作俑者却是我自己。
我是南方人,在寝室哥们当中,我的普通话是最不标准的,信和性的发音在我嘴中是一样的。
相思的最佳解药就是拥情人在怀,感受她的温度,闻着她的气味,听她在耳边轻声细语。
那时的我们还没有吞服这样的解药,只好退而求其次,通过书信来倾诉彼此的相思,延缓这剂热恋的毒药摧毁彼此。
所以我曾经灵机一动,取笑过一天当中收到过三封信的老二,说他信高潮了!并宣布了信高潮的标准:一天当中收信超过三封的,为高潮;一两封的,为正常;一封也没收到的,即为信冷淡,是要受兄弟们鄙视的。
在年轻而躁动的心中,一切与性有关的名词和事物都更容易被接受,所以寝室哥们很快就把我发明的名词加诸我的身上。
面对此情此景,做为发明创造者的我当然是处变不惊,连哪怕是淡淡的白眼都懒得翻给他们一个,便径直走向我的床位,坐到我的书桌前,用因为激动兴奋期待而颤抖的手拆开信封,进入我的信高潮。
这么有创意的名词,当然值得向我的红颜知己以及女朋友的毛毛虫大为吹嘘,而且是在信中汇报此事,但是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最终我对这个名词的使用频率也就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后来直到我和毛毛虫关系很亲密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询问她,为什么对我如此富有才气和灵气的名词不予回应,毛毛虫悠然答道:对于你这种用下半身思考出来的名词,我没有骂你狗血淋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竟然还奢望我热烈回应甚至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