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鸟 第77节
他已经习惯把自己裹在一层厚厚的茧里。那是茧房,也是他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有独特的运行逻辑,一切喜怒哀乐只跟他自己有关。而他自己,鲜少有喜怒哀乐。
他不想跟谈照争辩谁更有理,没意思。
谈照冷眼看他几秒,突然把地上零散的药捡起来,装回药箱,还想给他止血。
温明惟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要这么做,但他控制不住,又摔了一次。
“哗”,不太结实的塑料药箱四分五裂,一个玻璃瓶骨碌碌滚到门口,又滚回来,停在谈照脚边。
温明惟全身戒备,右臂一抬血流不止,但谈照只是把他拉到床边,打开刚才用过的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温明惟嗤笑一声:“你又在假惺惺什么?好像伤不是你打的。”
谈照置若罔闻,强行扯开他睡衣擦消毒水,止血。
但还没弄好,温明惟就把药箱摔了,各种药水、愈合贴散了一地。
“我说滚,你听不懂吗?”
谈照看着他,额角青筋一跳。
——刚才吃的药对情绪影响很大,谈照只是表面看着还好,其实和温明惟不相上下。
但这时好像谁更冷静谁就赢了,谈照攥紧手里最后幸免的消毒水瓶和棉签,僵持片刻:“温明惟,你以为我很乐意伺候你吗?”
“……”
温明惟用力一收左脚,手铐扯紧,狠狠刮下一层皮肉,“要不就解开,我自己滚。”
“……”
他沉着脸,药效还在,状态非常糟,但身上各处大小伤口都在流血,生理性的疼反而让他清醒了。
——也不是那么清醒。
如果真的清醒,温明惟不会对任何人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