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电话足足响响停停两分钟之久。白莎把烟抽完,用光脚试了一下地板的温度,把双脚套进有绒毛的拖鞋,把公寓门打开,拿进一匣牛奶,半匣喝咖啡用的乳酪,一卷晨报。
柯白莎的晨操是喜欢在床上做的。早上醒来,她在床上伸手伸脚,尽量把每一根肌肉拉长,又抬头、抬手、抬腿的乱七八糟运动一下子。折腾到自己认为够了之后,她会伸手去拿床头桌上永远放好在那里的香烟,轻松地享受她晨间第一支烟。
闹钟八点十分把她闹醒,白莎开始她的晨间运动。
几分钟之后,白莎把两只枕头放在一起,垫在背后,自己半坐在床上,隔了厚枕靠在床头板上,腿还在毛毯里,享受温暖和轻松。
窗外,洛杉矶又湿又冷,厚厚的浓雾密罩,半开的窗里吹进来的风,潮潮的像在海上,玻璃上呼了一层雾气。
白莎知道幸好自己另装了瓦斯暖气,不必去依靠公寓中央空调,否则很可能中央系统失灵,真会冷得长关节炎。何况住户公决的,每天八点半之后,暖气降低,只维持不冷得发抖,再过一下,就全关了。
白莎看向房门问:“什么事,爱茜?”
卜爱茜把门打开一条缝,自己自缝中钻进来,把门小心地关上。
她轻轻地说:“南先生来了,在外间。”
北先生紧张地直握着双手。“老天,怎么办?”他说。
白莎把座椅推后,站起来,她说:“交给我办好了,他是我的肉。”
白莎把肩部肌肉挺后,伸了个懒腰,把毛毯踢掉,发现外面比她想像又要冷得多。她把窗关上,把瓦斯暖气炉开大一点,自己钻回被窝去,再享受一下。
嘀哒的钟声,似乎提出责难,比平时的声音响了很多。
白莎坐起来,又拿了支烟,她怒视钟面道:“你这会说说的小鬼,现在哪会是八点四十五分,看外面天那么暗,应该是七点四十五分。你再嘀嘀哒哒的乱叫,看我不把你抛到窗外去受冻。”
白莎把火柴擦着,把她的第二支烟点着。
电话铃响了,白莎伸手去拿电话,想想又停住。“响吧,响死好了。天不暖和我就不起来。”
“千万别让他看到我在这里。”北富德低声有如耳语地说:“他要知道我们两个认识,就惨了。”
“我说过由我来办,”白莎说。她转向爱茜道:“告诉他我很忙,反正今天是没空见他了。万一他一定要见我,可以先约好,我最早能见到他的时候,是明天早上十点半以后。”
卜爱茜点点头,静静地自门中溜出外面一间去。
白莎面向北富德说:“他一走你就赶快回家,照我说的去做,也叫你的丈母娘去伤伤脑筋。”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