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高歌下
人民积愤清廷**,政治窳败,已达极点。大局阽危,满清朝庭自强的振作之举,办洋务,维新,预备立宪,通通失败,全国绝望,眼看改革无望,四千年神明之胄,几如燕雀巢幕,不谋朝夕。加以贵族用事,骄佚恣雎,民贼专横,甘为戎首。如请愿国会代表之拘禁,铁道收归国有之风潮,皆足以大拂舆情,遏抑民气。于是人心激奋,咸欲谋脱君主**之羁轭,享民权自由之幸福,大呼革命。始而川乱蔓生,迨八月中旬,鄂变继起。
李想正是紧紧的抓住革命风潮,人人畏惧不前,他挥军渡江战汉口,战三道桥,打洋人,在湖北东征西讨,汉口民族之气被他鼓上巅峰,李想俨然成了中华新民族之魂的代表,民族之气的聚集才使得自己实力如滚雪球越滚越大。各省哗然响应,如出一辙。李想只是因势而成事,如今冯国璋一再压迫湖北革命之势,首当其冲虽是黄兴,然黄兴民军之气与湖北革命之势实为一体。李想如逼而不敢战,保存实力,只会使先前因为他身上代表的民族之气消散,沦为袁世凯一类的人物,成为一个利用革命登上权力上层的人物,他身边因为民族之气凝聚在身边的人,一个个将离他而去。李想将一事无成!
汤约宛素手拿着一块饼干出现在李想眼前,使他从沉思中醒来,接过一口塞进嘴里,目光遥望远处的孤峰,含糊道:“我不是为武昌革命,不是为同盟会革命,我不在乎他们是否记得我的功绩。我是为民族革命,我也不是什么孤胆英雄,我只不过是在我身后的战士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指点了一下,我想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另一个人来领导他们革命,也一样会取得成功。我只不过抓住了革命的潮流而已,不是一个推动的革命潮流,是他们。不是我成就他们,而是他们成就了我。任何想要逆潮流所退的人,只会被这个潮流所吞噬,粉身碎骨。我如今顺势而为,怕谁?”
李想心中怕得要命,可是满口的苦水也必须自己吞下,不能使任何人看出他的窃意。更要昂首挺胸,用力憋出一身的王八之气,幻想引得汤约宛春心萌动,投怀送抱。
汤约宛没有春心萌动,只是沉思良久,才道:“殷忧所以启圣,多难即以兴邦,满清朝庭到了危而弗亡之境地,也尝试过多次改革,亦想挽回此颓废**局势,贤人君子可是心力之为。洋务运动,百日维新,预备立宪,是所望于海内名公巨卿哲人杰士,懔被发缨冠之大义,誓抱冰握火之苦心。最后的结局何其凄惨,李鸿章的忍辱负重却诚为国贼,淹死在国人的唾骂声中,谭嗣同为变法流血,只是成就他君子的个人英名。他们连自己也救不了,更不要说拯救天下苍生。满清朝庭已经能走的路全部走绝了,只剩下最后一条路:革命,革了满清朝庭的命。可是……你革命,为什么就要和所有人为敌?”
李想以冰凉的清水洗脸,小溪清澈见底,纯天然而无污染,忍不住就掬水连喝十多口,痛快畅美之极。但是如果有一瓶可乐,或者红牛,就更是美哉。
汤约宛与身具来的优雅清越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无感慨的说道:“在这个革命潮流滚滚如洪的大革命时代,那个热血青年不想自己的生命和青春与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即使我这样一个小女子,也想不顾一切的扑革命潮流,使热血沸腾,使青春激扬。”
满人奴役中国二百十余年,洋人横行中国半个世纪,国家民族已经到了国将不国,亡国可期。可谓不有国,何有家,何有身。热血青年,大有救天下苍生舍我其谁之思,不乏其人。
李想大笑道:“又一个鉴湖女侠出世。”
汤约宛有些恼羞的哼了一声,“你的骨子里还是小看女人。女人闹革命,在你们眼里就是稀罕物。”
汤约宛的话太过文言,好歹李想还是听出一个大概。李想并不是和所有人为敌,只是和这个时代最具实力的阶级为敌。汤约宛老爸是著名的立宪人物,她会这么想是一点也不奇怪。
当时,维新立宪人物多是以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的知识分子,受到西方资产阶级学说的影响,思想上经历了一个否定或怀疑封建主义“旧学”、接受资本主义“新学”的转变。他们的生活际遇虽不尽相同,主张也不尽一致,但大抵都希望在不触动地主阶级根本利益的基础上,求得一些发展资本主义的条件。他们普遍认为,要国富民强,光靠仿造西方的坚船利炮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学习西方先进的政治制度。如要求“开民智”,“兴民权”,即给资产阶级和开明地主以“议事之权”,等等。即使是革命党人,依旧没有勇气向地主阶级全面宣战,更没有勇气向*宣战。
李想起身来到她身旁,毫无顾忌的探身过去搂抱她肩膀,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封建人物,还说这话。我是出于尊重女人,保护女人的目的,才不让女人参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陈词滥调!”汤约宛板着脸,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李想这样狡辩,转而又道:“现在的形势我都可以看出来,明显的拥兵镇,又有洋人暗中支持的袁世凯势大。你又说,南北和谈是迟早的事情,当以保存势力为先。可你现在急急的往南跑,想要挽回局势,与冯国璋大战,消耗巨了,势力损耗,你将来又安身立命的资本又何来?你看,汉口事件以来,一个个都跳出来要治你与死地。想你死的人有多少,你还看不出来。等你手上的势力消耗干净了,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你为革命拼命效死,不惜身,只等湖北的危机一过,只怕所有人把你的功绩又全给忘了干净。”
李想顿然开朗的心情跌入谷底,汉口事件惹起的不愉快心情是怎么洗清不了,这势必成为他和武昌集团,还有同盟会集团的一块心结,解不开的死结。
李想心情郁闷,却也知道汤约宛不是有心加重他的郁闷,可谓真心担心他如今的处境。可是李想已经无路可退,他不是世代将门,不是世家子弟,不是革命巨匠,没有经营三十年的北洋军阀,没有偏不天下的门生故吏,没有影响全国的革命声威。李想只是一个无根的,凭空降临的穿越客,辛辛苦苦的拉起一家小公司,还是因为和黑社会有关系;有几个忠心的手下,还是因为借用歪曲的三'民主义。
李想能够在湖北短短时日崛起,只因为李想掌握如今天下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