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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向门口,那声音愈加清晰。故意“咯”的撞响门闩,我足尖一点,迅疾从窗口倒纵出去。回首一瞥,果然,几个明晃晃的刀刃,倏地从门外插进。
左右又有寒光逼近,我不想与之缠斗,银月虚晃,身若回风拂柳,飘至对街屋顶上。顿时,四周,约有百余黑衣蒙面人纷纷跃出,呈包围之势。拿刀的十人,首先逼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匆忙扫了一遍,却看不出哪个是头领。
重玥,这次是你策划的,对吗?威烈军三番两次击退突厥兵,突厥人都恨不得父亲死。你就为了打垮水家,不惜和塔乌特串通?在你眼中,水家和我比入侵的突厥人更可怕,更不能容忍?一定要赶尽杀绝,置诸死地,你才放心?
为什么不肯放过水家?为什么要逼我?
“我要回去。”我听到自己冰冷如铁的声音。
“溶儿,”卫涵卿担忧的望了我。
“怎么?”我挑了挑眉。
“溶儿,听我的!”俊雅的眉目,凝了无限坚决刚毅。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在他怀里,是那么娇小。
“就算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有我们两个……”狂乱的吻,霸道的封住我的唇。清润的气息,让我沉溺迷茫,只愿和他在快意中浮浮沉沉。
无休止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好累。好想任性一次,抛开所有,只为自己活着。或许,出去逛几天也不错,重玥会明白,我根本没有野心。
第二天,八月初二,我给父亲留了封信,和卫涵卿离开了长安。
一路上,我们换了普通人装束,四处游玩。无外人时,我喜欢叫他“卿”、“卿卿”,偶尔被他呵痒呵得受不了,只好软语叫他“哥哥”,这时他总是笑得灿烂无比。
“你眼里全是杀气。”
心中一凝,我深知被愤怒冲昏头,非智者所为。该死,怎么一想到重玥,就特别容易生气?当下,我决定秘密回长安。为避人耳目,我打算易容,并换乘马车,于是和卫涵卿约定分头去买面粉等物品,买好后回客栈碰头。
申时,我匆匆返回客栈。炎炎烈日,奔走半日,早已口干,我进了预订的甲字号房,第一件事是拎起桌上的茶壶。习惯的,拿随身带的银针,插到茶壶里。看银针雪亮如初,我放心的饮了杯凉茶。
奇异的,四周突地,有极轻微的“扑通扑通”声。凝神细听,竟似数十人的心跳声。
武功高强的人,可以让呼吸悄无声息,但心跳声,不论他怎样努力,也无法让它湮灭。这个道理,我一早知道。外面,莫非有人暗中埋伏?
这日,来到商州,我们照例先找了家客栈投宿,却听有人窃窃私语。
“出大事了!”“什么大事?”
“有人密告皇上,水大将军私通突厥,出卖大唐。还有什么突厥第一勇士是证人。水大将军已被秘密逮捕下狱,但水少将军失踪了,搞不好会鼓动威烈军起兵救人。万一打起来,长安乱了,咱这通州也麻烦。”
“你小子胡扯吧?”“胡扯?我表姐夫在崔太傅府做管事,他亲耳听到的还能假?他还叫我早早收拾细软,要是有什么事,就赶快跑!”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椎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