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闻舆论界纷纷质问:为什么在发生如此重大“事件”之后,会出现上述一系列违反常情和无法解释的情况呢?记者们认为,合理的解答只能是,所谓美国军舰遭到攻击等等完全是莫须有的,而白宫和五角大楼早就拟定了制造借口、发动对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攻击的计划,一旦完成了实现这一计划的准备工作,就立即行动起来。约翰逊召集国会两党领袖会议,同戈德华特商量等等,不过是把已经编造好的谎言和决定的行动通知他们,要他们举手同意而已。
美国编造的神话如此荒谬。就连美国在内的西方世界舆论也都不敢相信,法国《世界报》8月7日发表驻华盛顿记者阿兰·克勒芒写的文章指出,华盛顿提供的证据还不完全。美国“公众无法了解确切情况。在惯于以大量照片以及图表解说以显示自己的诚意的国家里,这一缺陷是令人注目的”。文章还说:“目前,关于美国对北越的设施进行反击的材料,比关于据说是引起反击的原因的海上袭击的材料来得充分。”文章指出:“自从星期天以来华盛顿大量发表的谈话和公报中,人们要找一条指导性的线索是徒劳的。”
《世界报》同一天还发表了让·普朗歇写的另一篇文章,标题是《第二次海战的情况仍然不明确》。文章在追述了北部湾事件的经过之后写道:可以注意到,美国军舰“马多克斯号”和“滕纳·乔埃号”舰上人员,在发生第一次袭击之后,一定是特别紧张。在气候恶劣的深夜,要察见鱼雷艇的踪迹有可能发生错误。相当含糊的电讯并不排除发生错误的可能性。人们不能排除如下的假设:自以为受到攻击的这些驱逐舰,投入了战斗。
法国《战斗报》月8日的评论说:“当发生第二次海军事件时,只有美国人说发生了。”它说,如果“北越人”第二次攻击了美国舰只,“可以认为,由于他们已经知道美国的反应,所以他们可能采取一些军事预防措施,以应付可能的报复。然而,他们的船只却停泊在港口里,他们的飞机却停在机场上”。
英国《约克郡邮报》8月7日发表的题为《越南的神秘》的社论说:“东京湾事件的某些方面是令人迷惑不解的。”报纸说,“据昨晚消息说,英国大臣和官员们正在设法了解北越为什么在知道美国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还进行第二次袭击”,“人们都在开始苦苦思索”。
五角大楼捏造的这个事件,漏洞百出。在关键的地方,它所列举的事实都是含含糊糊,根本站不住脚,所用的词句更是模棱两可。
美国助理国防部长西尔威斯特先发表了一个公告,看来内容太不像样子,于是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又亲自出马,发表了一个“时刻表”。但是欲盖弥彰,麦克纳马拉编造得越是详细具体,就越是漏洞百出、荒谬可笑。只要把美国政府8月4日制造这个谎言的过程和在这一天华盛顿的重大活动对比一下,就会发现撒谎者的许多马脚。
在8月4日上午8时45分(华盛顿时间,下同),即在东京湾发现所谓“似乎将立即进行袭击”的“国籍不明的水面船只”1个多小时以后,约翰逊同国会民主党领袖在白宫举行了例行的早餐会。尽管现代化的设备无疑可以使白宫立即获悉这一“事件”,但是,没有消息谈到这次早餐会上涉及所谓“第二次袭击”。
8月4日傍午时分,即在所谓“战斗”已经发生之后,约翰逊仍从容不迫地接见了印度铁道部长S.K·帕蒂尔。
8月4日中午,约翰逊召开当天第一次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从美国发出的消息仍然没有一点痕迹反映他们谈到了所谓“第二次攻击”。
8月4日下午1时,即在所谓东京湾发现“敌船”6小时、在“战斗”发生两个多小时之后,约翰逊同国务卿腊斯克、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总统特别助理麦·邦迪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惠勒会谈。消息仍然没有说他们的会谈涉及所谓“第二次袭击”。
到了8月4日下午4时47分,才有消息援引五角大楼的人士透露,美国驱逐舰“马多克斯号”在公海上卷入了“又一次不友好的事件”。但是,“白宫、国防部和国务院都下愿对这个消息发表评论”(路透社)。
同日下午5时31分,在记者要求五角大楼传闻的“另一次不友好事件”发表评论时,“五角大楼官员表现神秘,而白宫发言人仅仅请提问题的人去问五角大楼和国务院”(路透社)。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在“战斗”发生7小时之后,在“战斗”结束4小时之后,白宫和五角大楼还互相推来推去,五角大楼更故弄玄虚,装成“神秘”的样子,对这样一个道理似乎完全在美国一边的重大事件避而不谈呢?
直到8月4日傍晚6时左右,约翰逊才召开当天的第二次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这次会议开得很短,仅仅历时30分钟。接着,约翰逊在6时40分召集国会两党领袖16人在白宫举行了会议。总统新闻秘书里迪会后说:“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中央情报局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向国会领袖介绍了东南亚的局势。”以后约翰逊又急迫地3次找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戈德华特商量。在举行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的同时,8月4日下午6时,五角大楼第一次由助理国防部长西尔威斯特发表关于所谓“第二次袭击”的公告。
记者们注意到,公布这个故事的方式也是十分不寻常的。按正常做法,第七舰队的战事活动,一般是由总部设在檀香山的太平洋美军总部宣布。8月2日,美舰“马多克斯号”侵入越南领海遭到反击的事件,就是由太平洋美军总部宣布的。而对于8月4日的“事件”,檀香山美军总部一句话未说,一切都是由五角大楼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