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尽量忽略她们的谈话,继续拔我膝盖上的碎片,我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这样就可以使碎片完整地被拔出来。尽管流了许多口水,钱包还是起了一定作用,我只是哼哼了那么几声就把碎片完全拔了出来。
但是我的皮肤里还是残留了一些泥垢。我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新鲜的柠檬,用塑料刀把它切成两半。就像我的祖母——她教给了我厨艺中我所知道的一切,我也总是在手边时刻保持着有足够的日常用具。因为你是决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用到它们的。就像上周当卓尔为了能让自己的英语考试顺利通过让我为她做一个幸运的香料袋时。或者大上周当安波感觉身体不适让我为她搅拌一些肥皂泡儿时。
我的祖母总是先把柠檬切开。挤出柠檬汁,然后把汁液滴到碗里,再加一汤匙香草精,搅匀,再把这种混合物涂到伤口上。我原本也打算模仿她这样做,可我发现我几乎已经把香子兰全都给用光了。真是不可思议——我发誓以后一定要让香子兰的瓶子时刻都满着。我把剩余的这点儿香子兰滴到柠檬汁里,然后把它涂到伤口上,希望还能够用。
几分钟以后电话铃响了。是凯根。她告诉我她已经彻底检查了锅炉房,除了那扇开着的窗户——她以前已经关上而且上了锁——所有的情况都很清楚,除了有一个打碎的罐子和一只奇怪的蜡烛以外,她补充说。我向她表示了谢意,然后挂断电话,心中的恐惧感似乎有些减轻,但仍然还有些不安。
“凯根说一切都很正常,”我说。
去年,我曾做过一些噩梦——这些噩梦后来被证实是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的前兆,预先向我发出警报卓尔将被杀死。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发生。卓尔不断地收到一些不通报姓名的家伙的古怪的电话。然后她又开始收到那些纸条和包裹,告诉她他的到来完全是为了她。最终,我们还是把卓尔从多那温那里挽救了出来,那个卓尔从三年级就开始认识的、被我们看作是一直压在卓尔身上直到他死去才肯罢休的恶魔。当然,他并没有到死才结束对卓尔的纠缠。
那就是维娜尼卡·李曼。
……
尽管安波努力地让我相信发生在锅炉房里的事只是一个恶作剧,我还是给凯根打了电话,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窗户被砸了一个大洞,但我没有说关于我到那里祭拜的事。她告诉我她将会去那里检查,并给我回电话告诉我检查的结果。我知道可能安波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我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不祥之感?
我把芦荟汁擦到烧伤的皮肤上,并用另一只手把芦荟固定在膝盖的受伤处。伤势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糟。我看到有一些碎片已经扎入了我膝盖的皮肤里——留下了一条很明显的痕迹。我抓住碎片露在外面的部分并小心翼翼地往外拔,我看到碎片开始慢慢向外移动。
“那你到那下面去干什么去了?”卓尔反问道。
但我仍然觉得这并不能解释我的毛拉咒语。“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不愿对她们说谎,尤其在她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许多事以后。
安波从桌子上拿起她的钱包递给我。“咬住它,我拔眉毛时总是这样做。”还没等我拒绝她便已经把钱包塞进了我的嘴里。
“依我看,”卓尔用手指拨弄着安波的眉毛,“咬钱包也挺不了多长时间。”
“也许是这样,”安波说,她一边摸着眉毛间的细小的汗毛。“不过这至少可以让她的牙齿尽情地活动活动。”
“你猜,这件事将可能意味着什么?”
“从那修女的脾气来看……”安波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两腿弯曲,两个脚尖相对,让她拖鞋上的那两只小胖猪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