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选了花生油烤饼因为它是我在菜单上看见的第一个东西——一个巨大的,五颜六色的图片,上面盖着糖浆和熔化的奶油,占据了菜单右边的大半部分。
“听起来不错,”她说。“我想我也来这个。”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继续保持原来愉快和无意义的聊天。即使是饼里面的糖浆和咖啡杯底的咖啡因也没能成功地让我们说些相关的事情。我就是感觉不舒服。肠子里的那个洞令我感觉,每咀嚼一口它都在变大,迫使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好胃口。我把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浸满了糖浆,用我的叉子满盘子追它们,假装咽下去就像一切正常。就像我就要被谋杀的可能现在不在我的意识里一样。
“我不这么认为,”安波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在这里开始了些事情。”她低头盯着那些怀旧的小玩意——一个傻乎乎的灰褐色鸡蛋,一盒子甜品,一对手镯,还有一堆肯的衣服,从游泳短裤到登山靴。她把没有头的肯搂在怀里。
“我不想再问了,”我说。
“那可能最好,”安波说,从地上拣起肯的头。
我从花瓶里抓了一把松针,希望松木的气味与松针的治疗作用混在一起帮助我趋散那些倒霉的事。我感觉胃里开始冒泡泡了。
我们开车往镇里去,母亲和我都非常安静。我在手指之间转动着松针,提醒自己母亲这次意外的到来是一种爱的表示。她很明显真的很关心我,很明显知道把我从校园带出来是我现在最需要的。而且也许她是正确的。除了,每穿过一条街,我就能感到那个巨大的,炙热的洞,就在我的肋骨下面几乎我每呼吸一下它就变得更深些——使我想起没有时间再去浪费了。
“我们出去吃顿早午餐?”母亲问道,她转向安波。“安波,你和我们一起去么?还有卓尔一起,她在这么?”
安波摇摇头。“卓尔和查德出去了。”
“去哪了?”我问。
安波耸耸肩膀。“他过来了,可能是想见你,但是你已经走了。”
简直离奇得难以置信。我倒在床上双手捂住脸。我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和查德谈谈,告诉他我很抱歉,尽我最大的能力修复每件事,我抓起枕头使出肺部最大的能量冲着它尖叫起来。
“一切正常么?”母亲问。
真有意思,她看上去很不一样,尽管只过了几个月。她的头发更短更黑了,好像刚刚做过,两边有些比平常更多的绒毛,在耳朵后面卷成一个褶。她向我笑笑,她的嘴唇比平时更苍白,我习惯她的那种勃艮第颜色也有些褪色。
我使劲点头,但是我知道自己没骗她。今天她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更加亲近,更少距离。
我们到达了旅馆,一个五十年代风格的餐厅,一部自动点唱机,黑白棋盘的地面,一些旧的民间故事钉在墙上。我们在墙角靠窗户的一个座位坐下。
“看起来很棒么?”她问,打开了那个塑料菜单。
“斯特西你没事吧?”母亲问,好像看上去还不那么明显么。
我把脸从手里拿开装出一个微笑。
“别介意她,”安波说,“斯特西最近就是有些便秘。”
母亲清清喉咙作为回答,而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那么,”母亲转向安波,“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吃早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