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我眼神不好,恐怕得配副镜子了。”
“你恨不得配副墨镜吧?”
“真没不理你,南希。其实我这人傲著呢,这就已经算理你了。”
“那你今天不许回家,留下陪我,你没瞧人家多孤独。”
“南希南希,咱们别弄这事好不好?我这岁数,哪经得住你这么看,告诉你我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偏见、傲慢,种族歧视!”南希冲他喊。
于德利依旧笑嘻嘻的。
南希走上前盯著于德利说:“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
编辑部的同志们都看出南希迷恋上于德利了。她不再外出,有电话也不接,每日干完粗活就在于德利对面窗根儿下坐著,一边晒太阳的同时遥遥地一眼一眼瞟于德利,含情脉脉,意味深长,常把于德利盯得整整一天不敢抬头,后来德利得了颈椎骨增生,每日酸疼不已。
“是想我想得吗?”
“你饶我这一遭,好吗?求你了。我一辈子道貌岸然树叶掉了怕砸著头,今儿你掉下来--难道我就过不去这一关?”
于德利左冲,南希左堵;右闯,南希右拦,左冲右突,不得门而出,退回屋内,大步踱圈,气极而喝:
“牛不喝水强按头吗?”
为了博得德利的欢心,南希洗尽铅华,更去罗裙,淡妆素裹,常拿曜涟莲花自拟,时不时还拿本汪国真诗集作灵慧隽永状。
其状愈发露骨,此景日甚骇人,每每使人汗毛倒竖,局促不宁,整个办公室的观者都为之难堪呢。
德利总不接招儿,南希不免心生怨嗔,丢来的飞眼也渐渐充满委屈。
一日,大家下班先散,于德利只为一个电话慢走了一步,便被南希封在门口:
“你干么总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