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海几次三番说：“妈，不用那么多。”

那个时候的衣服，没有尺寸可言，随便谁都能穿，四海希望留几件给弟弟。

大弟比他小三几，怪羡慕地走过来，“要出门了。”

四海答：“是。”

“这一去，几时回来呢？”

舅舅仍在赌气，“我若不是真心为四海，叫我走路一跤摔死。”

那天早上，四海吃了个饱。

母亲特地煮了满满一锅饭，任由他吃，大弟偷偷张望过好几次，双目充满艳羡之意。

四海特意用筷子夹起一块卤肉，在弟弟眼前晃了两晃。

他可以听到弟弟咽唾沫的声音。

四海满以为母亲会这样问，但是她没有，反而是弟弟存疑。”

“我不知道。”

“过年好回来没有？”

“没那么快。”

“那倒底是几时呢？”弟弟有点放心不下。

饱餐的滋味真正好，只可惜下一顿不知在几时。

舅舅站起来，“明早我来接他。”

母亲一整个下午都在替他张罗行李。

四海却在等天黑。

太阳落去了，母亲搜罗出两大包行李，扎得整整齐齐，放在屋内唯一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