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说不是，仍然打扮得时髦漂亮，出面做生意，与爱华爱汉两兄弟不知多谈得来。

“四海终于说，“我去订船票，我们回乡走一趟。”

“昨夜梦魂中，忽然见到王得胜朝我走来。我伸出手去扶他，发觉自己的手还小，原来我只得十三岁，初到温埠，一无所有……”

翠仙不出声。

“转眼几十年。”四海感喟。

翠仙轻轻说：“我们叫做好的了，只要一家在一起，天天都开心。”

四海说：“庞大哥不晓得在哪里，难为翠仙姐仍然在等。”

“孩子们也总得向祖母鞠一个躬。”

“我同他们说过了，他们不想回去，只说中国在内战，叫我们也别去。”

“一代不如一代。”

“翠仙姐也这么讲。”

四海看向窗外，是初春，一列樱花树正盛放，雪白一团团花蕾攒满树梢，囚海低下头，“时间为什么过得这样快，时间到何处去了？”

他不牵记女儿吗？倘若还在人间，应该有讯息回家。”

四海声音降低，“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也许在武昌起义时牺牲，也可以在黄花岗陪伴他的同志，只有我们这种小人物会得越活越好，我们爱惜自己，又懂得钻营。”

“你有没有见过翠仙姐哭？”

四海吁出一口气，”没有。”

“她真坚强。”

翠仙叹口气，在丈夫身后坐下来。

“王兴已病逝。”语气萧刹。

“是，我听你说过。”

四海指指鬓角，“你看看我白发。”

“儿子都那么大了，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