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习惯吗，是否辛苦？」

万亨但笑不语。

世上有什麽是毋需付出代价的呢。

周父赞叹：「英军装备真正齐全。」

「你呢？」

「我打算到伦敦碰机会，有朋友在芝勒街开赌场，我去做荷官。」

周母失声问：「我的店怎麽办？」

「你请夥计帮忙好了。」

那一年过得真快。

「我年纪比万亨大，况且，我英文程度太差。」

万亨说：「我也想在军中言语班把英语练好，真懊悔当年没好好用功。」

周母低头，「是我不好，专等你们旷课，在店中帮忙。」

两兄弟不语。

一年跟不上，年年落後，功课就牺牲在一箱箱冰冻缮鱼，万新专在後门等卸货，咬紧牙关把鱼扛进店铺，万亨负责炸薯条，一袋袋冷藏五公斤重，一天好卖十多袋，不停的炸成金黄色，没有这两名壮丁，如何经营小店。

林秀枝一丝消息也没有，渐渐也不再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如一滴露水，消失在空气申，只有周万亨记得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英军假期与福利比想像中还要好，回到家中，连周父都啧啧称奇，穿军装的周万亨，英姿枫佩，体格与气质都大有进步。剪平顶头，戴软毡帽，简直堪称英俊。

周母看到甚为欢喜，讪讪道：「怎麽戴绿帽子？」

周父白她一眼，「。」

周母至今才知道亏欠了两子。

当年？当年能够活下来已属万幸。

她终於低下头来，说：「你自己保重。」

万亨松一口气，知道已获得母亲认同。

万新既高兴又苦涩，「恭喜你，万亨，你终於有脱胎换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