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需要。”他轻轻地笑,很是好看。
烟络臻首微偏,凝望着他,忽然记起不久前他说的那一番话来。他说,“我便是前面的那个僧,即使勤拂拭,也会染尘埃。你当然不会把衣钵传给我,是吧?”,当时他原就疲惫的脸上洇着淡淡的凄苦。她不是狠心的女子,他也并不是她讨厌的男子,看着这样一个也是非常非常好的人脸上流露出如此凄苦执着的神情,她也会心痛。
可是。
这就是命运吗?她在心里哀叹。
“施姑娘。”
黄耆炙、白茯苓、茯神、半夏曲、川芎、当归各半两,远志去荩汁炒,辣桂、柏子仁、酸枣仁炒,五味、人参二两半,甘草炙四钱。右每服三钱,水煎,荩三片、枣一个,食前服。”(《丹溪先生心法》卷四,元,朱震亨)
“如何?”她笑着问他。
李希沂缓缓抬起脸,话语里有些许迟疑,“姑娘所写真的是本王?”
烟络好笑地眯起眼睛,“王爷不是要烟络往重里写,以便留得几日不用见客吗?”
“唔。”他微微皱眉,低头沉思。
他柔和的声音突然漫进脑海,她稳住心神,含笑看他,柔声问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方才她秀气的柳眉间萦绕的忧愁,李希沂自是看在眼里。此时此刻,他清朗的脸上却是努力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轻轻说道:“如果本王方才那一席话叫姑娘觉得为难,姑娘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唔?”烟络诧异地看着他宁静澹泊的脸。
他微微低下头去,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听见他的话语温柔如常,他说:“希沂不是强求之人,姑娘若是无心,我也不会自找烦恼。”说完此话,他轻轻吐出郁结于胸的浊气,缓缓抬起头来,笑容里有一丝志在必得的傲然情怀,“尚需本王费心的事情还有许多。”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烟络静静地看着他幽黑的头发,心里漫上一股柔软的细流。
许久,他终于仰头笑道:“就按姑娘说的办。”
“烟络遵命。”她一手迅速伸出,操起桌上的脉案,笑吟吟地揣入怀中。
李希沂安静地凝视着她,黑眸里的颜色愈发浓重,唇角缓缓浮起了和煦的笑意,轻轻说道:“姑娘于本王府中还真是随遇而安。”
“哦?”烟络柳眉一挑,“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