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是她还是化了老妆。

受伤之后少运动，她反而胖一点，很容易扮成为另外一个人。

黄昏，金瓶看见他陪她出前园散步。

玉露衣着时髦，打扮得极之漂亮：头发剪短熨曲，贴在头上，精致五官更加显凸，她搽玫瑰色口红，穿黑色紧身衣裤，外罩大衬衫，并不遮掩大肚，十分坦率。

金瓶没想到玉露如此开心。

他们住在一间近海的中型屋子里，雇看两个佣人，用欧洲房车，排场、派头，同师傅生前十分相像。

金瓶在他们对面看到招租牌子。

房屋经纪说：「这一地段本来很少出租，最近许多移民静极思动，决定回流，又不舍得将房子出售，故此出租。」

金瓶与经纪订了一年租约。

屋内已有简单家具，金瓶买了日用品便搬进去住。

她一脸从容，这个时候，如果她对金瓶说：「师姐，你回来了，真好，我想念你得不得了」，金瓶真会相信。

玉露一向擅掩饰工夫。

在最最出人意表的时候，她会得天真地笑出来，用那甜美的笑容掩盖一切。

金瓶记得好几次犯错，师傅正在严加责备，玉露忽然笑起来，连师傅这样的老手都忍不住叹口气，「笑，有什么好笑？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敲门送来一盒礼物，「沈先生叫我来」，他真是神通广大。

盒子里有镇痛的线香，金瓶如获至宝。

她化妆成一个中年妇女，染发时才发觉右边鬓角已有一撮白发，她呆呆地看着镜子，良久不动。

白发在什么时候悄悄生出来？不知不觉，自手术之后，她像是老了十多廿年。

也许，不需易容，人家也不能把她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