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脚步

雨地的意象是跳动的、慌乱的，其中的人所无法把捉的，在这样的雨天里，我和小鱼一起上路，我为小鱼"撑起一把报纸做的伞"

又被神抚慰。这就是我们不可测量的命运。比

谁更悲惨？比谁更幸福？苍苍茫茫的天穹下

我们走着，摇摇晃晃地走着，渐渐地在

尘世走散：我和你的故事，仿佛一个

被雷电击中后分成两半的、完美的

让我为你撑起一把报纸做的伞

音符在上面跳动；哀伤在上面跳动

时间在上面跳动；被偷袭的欢乐在上面

跳动；石头在跳动；雨靴在跳动；七月的旅途

在跳动。只有你的心在安睡。你的幻想和梦在安睡

句子。我的断臂伸出，只握住

一缕清风。小鱼，你且先行

一步。你慢些儿走，否则

你身后的青草会遮盖

我随之而来的

从九月到三月。从冬天到春天。从白天到黑夜。小鱼

有我的影子做伴，我跛足的言语搀扶着你２６年的光阴

语法和修辞随风飘散。春天落叶萧萧。脚步比舞步更

庄重、更古典。如黄昏的排萧曲《孤独的牧羊人》

我们穿过预支的晚年，提前领受神恩：被神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