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53)薛寻到府
薛寻嗤笑一声,说“李定一和田青山都是坦dàngdàng君子,他们可不敢居你的功劳。”李穆和田岫都是光明磊落人,哪里象你商燕山这样藏头缩尾?
商成尴尬地闭上了嘴。
薛寻也觉得话说得有点重,又不想向这个敢做不敢承认的上柱国道歉,就转了话题说道“你还是该先知会我一声,或者告诉真大人一声也成,何必把个……把个……”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谈钱太俗气,可不说钱自己的话又扯不圆泛,最后只好含hún地把这句遮掩过去。“……你压根就不该找工部啊。顺便找两家人,让他们发出风声说有个赚钱的好mén路,还怕没人愿意送钱上mén给你试烧什么玻璃的?一一你知道如今太史局那两成股是个什么行市?”
商成摇了摇头。他现在总算反应过来了,薛寻哪里是来找他贺喜的;这家伙纯粹就是来抱怨的!可自己哪里知道薛寻真芗他们手里有活钱想找mén路生财呢?他还以为这俩在自己面前绝口不提“钱”字的shì郎都是两袖清风的大清官哩。
“你当谁都象你一样,有几百封户几万亩地?”薛寻瞪起眼睛很气愤地说,“清官也得吃饭!我家里也有几十张口指望着我吃喝!”
他忽然想起来,前两天去找真芗时,真芗也言辞闪烁地提到有个拐弯抹角亲戚在打问玻璃的事。现在想来,那个亲戚可能是真有其人,不过想参股的多半就是真芗自己一一不管是放贷回利还是买地出佃,利钱多少先不说,至少都要背个坏名声,哪里有参股玻璃来得轻松惬意?
不过,他也有点不解。他自己就不说了,至少知道真要能把玻璃烧出来的话,利润能高到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地步;可是,象真芗和薛寻他们,总不能象自己这样清楚吧?他们又怎么会舍得把钱砸进去呢?
他在胡思luàn想的时候,薛寻还在说话“……工部太史局的人读书把心眼都读得傻掉了,和工部碰面会商时居然只要了两成的股。工部出钱,出工匠,出烧窑,占了总股的八成。现在是这样的,太史局没钱,就把这两成的股拿出来发卖,结果……”他忽然停下话长长叹了口气。
“结果怎么样?”商成连忙问道。他撺掇着常秀和工部答应试烧玻璃之后,就再关心过这回事,所以根本不清楚这事后来变成一付什么模样。
薛寻不回答他的话,先问他“子达,你我亲厚不?”
商成只好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而道歉。他把话题再扯回去,问“太史局的两成股,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行市?”
“昨天晚上我去找人打听过,当时是一兑四五。”
“啥意思?”商成一时没明白。这是卖股份,抱钱去就完事,怎么还扯出“当时”了,难道还是期货买卖,后面价钱还有涨跌?再说这一兑四五又是个什么意思一一难道是一成股份就要卖出四千五百贯的铜钱?
“四千五百缗换一成的股。”薛寻叹着气说道。
“这是什么话?”商成不高兴地说,“要是你我都不算亲厚的话,那哪里还有亲厚的人?”
“既然你我亲厚,烧玻璃的事你为什么不情愿先告我一声,却直截就找了常文实?”
商成张着嘴答不上话。他帮太史局做观天仪,这应该是公事吧?既然是公事,他找工部不就是合情合理的么?工部就管这些事嘛。太史局早前的那些浑天仪什么的,不都是工部铸造的?
“铸造观天仪当然是公事,可烧玻璃不是公事啊!”薛寻很是不理解地说。他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你想出烧制琉璃的新法子,为什么要找工部呢?”
“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商成马上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