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来，是机场离别，她泪眼凄伤与我遥遥相望。

最后一次，就是现在。

“别哭了，我们去医院。”

她只是摇头，两手紧紧地缠抱我的腰，埋在我怀里的头不肯抬起。“我想回家……”

她也不管伤口，就将脸埋进我的胸膛。

我僵愣着，不知该安慰她好，还是任她哭，双手迟疑着无法给她一记拥抱。

“我不是故意的，予默……”她哭得很伤心，语调严重不稳。那种闷闷的哭法，比放声痛哭更让人揪心。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人会故意去撞破头吧？

但是我不懂，需要哭成这样吗？

“你想听哪一段？”我随口应了句。

“还有很多段啊？真是艳福不浅唉哟！”听到身旁传来痛呼声，我停下脚步看去。

路旁的店家招牌太低了，她整个人撞了上去，现在正抚着额头惨叫。

“怎么了？我看看！”拉开她的手，掌心沾着血渍。

“糟糕，流血了……”我发表我的观察结果。

“有这么痛吗？”那是肝肠寸断的哭法。

这并不像她。

小的时候，不过就因为她喊了我一声哥哥，予洁觉得独占权利又被瓜分了，失手害得她撞破头，那么小的年纪，她一滴泪都没有掉。那时的伤，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我怎么也忘不掉，她睁着大大的眼，忍着眸中闪动的水光，不在众人面前哭出声的模样。记忆中，看到她在我面前毫无防备的落泪，就只有三次。

一次是她的初恋男友背叛她，令她伤心欲绝。

“好痛……”她哽咽着说，眼泪一串又一串的掉。

一见她哭，我也慌了，忙着抽出来的面纸，不知道该先擦她的眼泪还是血迹。

最后我决定先按住伤口。

“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招牌那么大一个你居然没看到。”

“……真的好痛……你知道吗？”语调透着委屈，她并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泪水接连着滚落颊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