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妳在胡说什么?”他哑声骂道,见她硬是把酒杯塞进手里,没好气地抬眼睨她,却不知她何时已凑到眼前。
“我说了,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听她说的一家人,偏偏他还没有真实感。
她扁嘴瞪他一眼,又斟了杯酒。
“你就非得要分得这般清楚不可?”真是的,一点情面都说不得,这人还真是固执。
“分得清楚,才好着手。”
“啐!又是你的大道理。”她浅啜着酒,嘴里咕哝着。“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就算谈不上是青梅竹马,但好歹也是老街坊,犯得着咬得这么紧,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看着我。”见他小口啜饮着酒,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窗台,她随即故技重施,一把将他的脸给转了过来。“我不是说了,同我说话时,要瞧着我的吗?”
又不是不认识,干嘛摆出这般淡漠的态度,是想怎么样呢?
好歹往后就是夫妻了,就算心里对她有几分不满意,也不需要表现得这般明显吧。
“妳到底要我说什么?”臧夜爻浓眉不由得拧起,轻轻地扳开她贴在他脸上的手。
“我要说的是,你仗着彧炎是市舶司使,给了你不少方便,让你这牙行可以单方面操盘买卖,从中削了不少暴利,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连我傅记商行都不放过?咱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傅廷凤不由得猛搧着,纳闷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天气,怎会闷成这样?
“妳喝醉了。”听她把话都含在嘴里说,含糊得听不真切,臧夜爻不着痕迹地低叹口气。
他抬眼望向她微泛雾气的眸子,心弦莫名的勾动。
“我不过喝了几杯罢了。”怎么醉得了她?
拿来酒壶,她随即又倒上一杯,顺手替他未满的杯子再斟满。“来,咱们干杯哦,不要老是舔着,真不像是个男人;我可不记得咱们卧龙坡上,有像你这般孬种的。”
一买一卖,两造商人若有大批买卖要进行,定要经牙行调节,而牙行可从中赚得商货一部分的利润底价。
可牙行看上的不只是这一丁点的利润底价,还包括海外贸易,将一些精致手艺品托人卖到西域,再从西域换回各式香料珍品,再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转卖到京城,交到一干达官贵人手里,这一来一往赚得可狠了。
但是,他总可以不赚她的吧。
毕竟,他已经赚得不少了,压根儿不差傅记所托售的这一部分,有时候她忍不住也想要转行,学他开起牙行;只可惜,她缺了门道。
但他不同,他有门路更有人脉,所以枝节细末,他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如今她嫁给他了,但他不见得愿意为她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