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歹也要再撑个几天,要是这么轻易地被他给休妻,爹肯定会给她一顿骂,可她才是真正亏大的那一个。
“妳想到哪里去了?”臧夜爻难得地拢紧眉,语气微重地低咆。“我要妳回傅府,是因为妳今儿个要归宁!”
“相公……”真是见鬼了,一大清早的,他跑来茶楼做什么?不会是专程来逮她吧?
他不是还要招待他那几个洋人朋友吗?啊,她想起来了,贾亦晴说那些洋人已经回去了。
就算他们回去了,他也不需要急着找她,他不是也挺忙的吗?尽管忙他的,压根儿不需理睬她,她很懂得打发时间的。
“妳还记得我是妳的相公?”臧夜爻似笑非笑地道,阴骛慑人的黑眸缓缓抬起,扫过亭子里头的闲杂人等。
“我们先告辞了。”识相的人纷纷抱拳离去,转眼间,亭子里头就只剩下他和她,还有华都、米弰。
贾亦晴瞇起眼,瞧个仔细之后再细说分明,他没发觉主子的脸不只黑了,简直都快要冒烟了。
“哦,那位就是米弰?”
他只瞧见了背影,可是光瞧背影,便感觉得到那男子不流俗的气息,而他的手正悄悄地攀上她的肩,她不知是没半点知觉,还是摆明了要他占她便宜,竟是一动也不动。
眉一拧,没多细想,臧夜爻忿忿地往亭子走去,大手一探,抓起那不安分的手。
“你……”男子讶然地往后看。
华都留下倒还情有可原,而米弰……留下干什么?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米弰扬笑淡道:“我还未同我家主子报告最近织造厂的大小杂事。”
“是吗?”臧夜爻隐怒的眼眸遮掩在浓密的长睫下。“依我看,晚些待我送她到傅府时,你再同她报告。”
“你要我回娘家?”闻言,傅廷凤有点意外,
她知道自己酒后梢梢乱性,不小心打了人,更不小心打伤他的洋人朋友,虽说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贾亦晴说得绘声绘影,她就当自个儿真是干下祸事了。祸既已闯,她也乖乖地自动自发闭门思过一日了,难道他还想要再追究啊?才不过是成亲头三日便要赶她回娘家,这会不会让她太没面子了?
在场的所有人皆错愕地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唯独他面前的女人仍无动于衷,他顺着她的视线探去,见着她正瞧着湖泊对岸的花楼戏班。
“好!”她击掌叫了声好,随即又道:“华都,打赏!”
华都挑高眉头看着脸色不善的姑爷,不着痕迹地踢了她一脚。
“你踢我?”傅廷凤怒目瞪去,正要开口大骂,却见他一双眼眸暗示地直瞟向她的后面,她登时才发觉自己身后多了一大片的影子。
缓缓回头,乍见是臧夜爻,她杏眸倏地瞠大,赶忙又缓缓地饮下,露出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