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从未在心上
怪不得他不管不问单于庭的大小事务,怪不得他会喝酒到醉、醒了接着喝,日复一日,以此麻痹那种钻心的痛……
禺疆拿起酒袋,咕噜咕噜地灌下割喉的烈酒,然后道:“谁都不要打扰我。”
说白了,须卜珑玲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或者说,他的心中再没有位置容纳她。
禺疆的痛,他感同身受。
禺疆一定恨不得砍了自己,然而,一个多月了,他竟然还这么颓丧、消沉,变成一个废人,难道他就不想救出深雪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谁对谁错,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深雪已经被掳到月氏,不知会遭遇到什么,而你呢?饮酒,昏睡,消沉,逃避,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救深雪回来?”呼衍揭儿恨恨道。
“我不知道。”禺疆幽幽道,仿佛一个忧郁的幽灵。
禺疆不语,也不看他,兀自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
冷凉的风吹皱了一湖碧水,碎金荡漾,金光闪闪,四处散溢,晃人的眼。
“你究竟想怎样?别以为不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呼衍揭儿愤怒地吼。
“一切都是我的错。”禺疆的嗓音沉重、嘶哑。
呼衍揭儿心头一紧,一月余未见,他好像苍老了几岁。
“你说什么?”呼衍揭儿怒吼。
禺疆仰首,望着那西垂的斜阳。
于他来说,此时的黄昏已不再壮丽,只余萧瑟、苍凉。
他的眉宇刻着一道细痕,仿佛刀锋镌刻一般,“左谷蠡王,假若你想统领单于庭,我可以让出大单于之位,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们匈奴在你的统领下一定会重整雄风。”
呼衍揭儿震住,完全没有料到,只因一次战败,只因深雪被掳,他就颓丧至此,颓废得连大单于之位都不要了。
深雪被掳,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他经受的是何等煎熬?
当呼衍揭儿听闻这个消息时,丝毫不敢相信禺疆攻打赵国、却让深雪身陷月氏,他唯一想做的,便是立刻冲到单于庭,杀了禺疆。
回首已是两三年,深雪仍然盈盈地站在他的心中,占满了他整颗心。
那种刻骨的迷恋、经久不变的情愫,让他痛苦不堪,也让他甜蜜万分。
当初,他想着,娶须卜珑玲为阏氏,或许可以淡化对深雪的痴迷与渴望,尝试接纳另一个女子,尝试着去爱上须卜珑玲。可是,两三年来,枕边人竟然比不上刻在脑中的倩影。他能给予须卜珑玲的,只有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与柔情,他所能完成的,也只是一个草原男人对女人的怜悯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