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竹君道:“那是因为美美不懂行,用你们古董行的话说,我这叫‘捡漏儿’。”
“原来我还是块宝!”
“你也别太得意了,是不是宝,得看你是不是个好学生。”
香川当然不是个好学生,这一点他自己非常情楚,至少在瑜伽这件事上,他是个让竹君无可奈何的懒学生,除此之外,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倒也有些趣味。
只是有一点,香川再没有找回过两个人第一次做爱的那种感觉——就在那次“刘备借荆州”的话题之后,美美出差回来的前一天的强烈感觉。
竹君笑道:“小猫小狗的我也不会收养,何况是个男人!”
“可我拿他放心不下。”美美恨恨地抓住香川的胳膊半撒娇半当真。
“所以你对我也不能太放心。”竹君放下筷子,话音听上去依旧是调侃。“你没听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么?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会出人命的。”
“不妨事,凭咱们的交情,我可以把他借给你使使。”美美醉了。
香川插言道:“你没听说过刘备借荆州么?当初也说只是暂借一时。”见美美跳起来要打,他忙逃将开来,道:“我去做醒酒汤。”
那原本是在不恰当的时刻犯下的一个不恰当的错误,却将他们三个人引入了一个全新的格局,使它成为香川的理论体系中又一个强有力的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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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间以调情作为相识的开端,也就等于给他们的初期交往定下了一个基调,一个主干式的回旋往复的旋律,在此前提下,不论哪一方要想重新退回到或端庄、或严肃的本来面目,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因为,男女间轻佻的交流所产生的愉悦,原本就是一件令人着迷上瘾的乐事。
香川与竹君最初的交流方式,就这样被规定了下来,以至于日后在他们正式签订同居协议时,香川感叹道:“如果我早便知道你是这样冷静的一个人,或许我们只会是熟人而已。”
香川觉得,当时三个人都以为这只是现代男女间的玩笑话,谁也没有当真。到了竹君搬进他的小楼的时候,他曾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饭桌上有一番对话,你还记得么?”
“什么?”
“就是有关刘备借荆州的事。”
竹君正色道:“我这不是借,而是人弃我取,对你算得上是善事善行啊。”
香川戏剧性地叫道:“可怜我这一生,到今日竟成了个被人丢弃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