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臣为一己之私,排挤张相公。请太上皇与皇上治罪。”
就着太上皇与皇上都在,姚崇采用了这种近乎逼宫式的要胁,如果奏效,不但张说的事得以解决,还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毕竟,太上皇与皇上虽为父子,却没有谈心的机会。
太上皇与皇上却面面相觑,吓了一跳。不过,太上皇很快就清醒过来,缓缓道:“请罪的事情咱们先放在一边,这种事由皇上自己处理。孤想问你一句,在政事堂里,张说是不是真的不称职?”
“臣大胆妄言。若在承平时期,天下无事,张相公是个守成的人才。”姚崇觉得已经到了将事情彻底解决的时候了。“但是,今天这个时候,国事衰败,政出多门。臣有心,也自觉有能力辅佐皇上重整天下,只是不能有人在政事堂中与臣意见相左。请太上皇与皇上给臣一个大权独揽,任意妄为的机会。”
性情谦和的太上皇很少这么直率地讲话,看来他真是动怒了。
姚崇觉得,这种绕圈子的谈话方式对他极为不利,便道:“太上皇,臣愚钝,您讲的是不是明天臣也可能会因与张相公相似的缘由入狱?”
一向贵重的太上皇突然走下了他的坐席,来到了姚崇的面前。“张说与孤相识也有十年了,这一次入狱虽说是他行为不谨所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杀了张说,却会伤害到许多人。”
姚崇此时早已离开了坐席,叉手侍立一旁,低声道:“太上皇所言极是,第一个受伤害的就是皇上。杀了张说,损害的是皇上孝悌的贤名。”
这话大有深意,也着实出太上皇意料之外。太上皇原以为,姚崇一定会以唯护太上皇与宋王的声名为说辞,然后太上皇再教训他以为臣之道[奇+书+网]。谁想到,姚崇一下子就把事情捅破了,太上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太上皇与皇上谁也没有言语。
姚崇又道:“于公,臣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于私,臣想青史留名。”
当姚崇拜辞出宫之后,过了许久,皇上方道:“父皇,三郎处置张说绝不是想害我兄长。只是,张说的行为太过放肆,如果不即时制止,奸宄之徒也许会借题发挥,重演玄武门之变。”
正在尴尬之时,一名小宦官悄悄地走到近前跪倒,“皇上来给太上皇请安。”
皇上来得正是时候。姚崇心中总算安定了。皇上接到了高力士传过去的消息,直等到这边晚宴过半方才出现,这说明皇上同意了他在信中的建议。
皇上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常服。进得殿门,皇上向太上皇跪拜行家人之礼,然后,姚崇郑重其事地向皇上行了大礼。
待皇上坐定,姚崇突然向太上皇与皇上跪倒,顿首有声,惨言道:“臣向太上皇与皇上请罪。”
“又怎么了?”太上皇深知姚崇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