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离开的每一日,她都在细心计算日期,默默祈祷他的平安,夜晚枕边冰冷,她亦会怀念他温暖的臂弯。
很没骨气吧?身为一国女皇,却如此时依赖一个男人。先皇一生强势,孤独终老,谁也不知道她是否曾经深爱过什么人,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和两位姊姊的亲生父亲是谁,先皇也从不曾提及,是因为在先皇的心底,爱是一种无所谓的调料,还是她根本不信任爱情?
马车一顿,停了下来,她从沉思中清醒,问道:「怎么了?」
原来他暗地里将大罩分散成无数小队,悄然潜向海盗出没最倡撅的卞城,为的是不打草惊蛇,然后以最强而有力的力量击溃敌人。
君月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一天两天还好,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她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撩开车帘问外面的万俟。「还有没有其他不要这么颠簸的赶路方法?」
「陛下,这种马车虽然颠簸,但是最轻巧,赶路快,或者陛下可以改骑马?」
骑马?她领教过那种在马上飞驰的滋味,比坐车还要让她难以承受,也许她该听从赫连爵的话,早点学会骑马,便不会有今日的坐车之苦了。
「万俟,你估计还要几天才能见到赫连爵?」
万俟一笑。「陛下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所以将军才可以放手去做。」
「他是你的主子,你当然向着他说话了。」君月看着他,「万俟,你也对我说实话,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事与他当年流放有关,与杀之旗有关。」
万俟面露讶异。「陛下指什么?我不明白。」
君月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对方的眼中一片坦荡,显然毫无隐瞒。
「难道他的秘密真的只有他一人知道吗?」久久思忖之后,她说:「万俟,悄悄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出宫,去找他。」
「将军的人马现在正往卞城行进,我们应该会在卞城和他们会合,最快也要三天吧。」
「还要三天。」她放下车帘,从袖中拿出那封已经被翻看过无数次的信纸。
思卿若渴,盼能一见。
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为了那个他暂时不能说的秘密?无论如何,看在她的眼中,暖在心里。
以前读书,看到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还以为那是古人夸张,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真谛。
要想不动声色地离开皇宫,不让其他人发现女皇的失踪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君月叫来了太医首座王平大人。这么多年,王平一直负责她的病情,是她难得可以信赖托付的人。
她与王平计划了一个多时辰,最终确定的方案是:对外说她龟息绝发作,所以要静心休养,不能接见外人,由王平在殿外为她掩护。
同时,她化装成殿外换班的侍卫,和万俟一起悄然离开内殿,出了宫。
从京城到十里坡的路途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最快也要走上四五天。她一边行进,一边让杀之旗的人快马返回宫里,以腰牌秘密入宫,将她的一些亲笔书信带给王平,由王平将这些书信传递给殿外的丞相和望月看,让他们确信自己还留在宫内养病。
同时,赫连爵那边也不断派人给他们讯息,让她知道他所在的方位和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