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抬棺人
宋县令有自己的政治考量跟立场,跟曹家并不一致,在家族经营上,也有不同的打算。
结局自然是不一样的。
已然过了许多年。
但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宋公,您会累吗?”
被贬到这样的小地方当县令,劳心劳力处理各种案子,教育地方,行政仁德,把原本贫瘠荒匮的骊山治理得富庶安定,还得地方各方人明里暗里的追查追杀。
自然是要付出心力的。
菩提上人听出了其中意思——朝中恐怕不少人忌惮这位如今在军中威望鼎盛的年轻大将回去动摇时局,因为如此威望跟军功之下,朝廷不可能不给官职,如何安排,成了所有人的难题。
一门父子双大将,举国少有,何况这年少将军如今也才二十有四,正当最好年华。
虽说如今帝王已稳定五年前初登基时的混乱局面,朝纲已握,但作为当年因为手握兵权而围城逼宫的君主,他如何不忌惮其他皇族子弟拉拢曹家父子而威胁王权。
要知道那位太后跟老臣与宗室三方力保的太子....还没死。
兵权是两边角逐的最大关键,于是一直中立只卫护边疆的曹家父子就成了最大的变故。
“我以为,你会喊我老师。”
宋县令笑说,曹拂狸微默,“我既无从政为官之义气,亦无查案刑侦之才华,年少时顽固偏执,从了军,当年想必您也是失望的。”
“你卫护家国,已是顶顶好的儿郎,怎能这么说,当年,我只是觉得你曹家一门儿郎尽数投军......不太好。”
结果就是原本后嗣丰沛热闹的曹家门庭主枝死得只剩下父子两人。
惨烈非常。
“哎呀,你们朝廷的事真是复杂,我一个出家人也管不着,先去睡了....”
菩提上人意兴阑珊,管自己走了。
酸枣汤闷炖,倒入杯中后开始随夜风转凉,但热气飘飘,过了宋县令胖嘟嘟且有一些皱纹的手背。
曹拂狸低头瞧见了,恍然想起年少时被长者抚首教养,那时,对方体态康健,言语温厚,疏导他内心阴霾。
时过境迁,两家在朝堂王权更替中各自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