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还没想好呢,香飘万里如何?集奶香桂花香与蛋香一体,品者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发现你特别有取名字的天赋!取的名字都深得我心。”他有些累地耷拉下眼皮盯着绿油油的小草发呆。
我取的名字他都喜欢?可是我只取了这一个名字啊?没有太在意,将水壶递给他。
“仓舒!”回到仓舒处,眼前的情景带来不小震惊,翻倒在地的轮椅,以及瘫在草地上顾不得疼痛的仓舒,散乱一地的小点心。
目光循着仓舒的手看过去,距离不远处钩挂在矮灌木上的正是自己被风带走的帕子,浅紫色的丝质被暗绿的叶子衬得格外刺眼。
“阿直!”难以掩饰的不甘与难堪,他淡淡一笑,“再一点点就可以够到了。”他艰难地匍匐。此刻仓舒的下半身是无知觉瘫痪的,普通人几步就能到达的距离对于他来说的确过于勉强。一阵刺痛深入我心,看不过去立马上前托住他并扶他坐在原地,替他将帕子取了来。
从我手中接过丝绢,他紧紧地将它握在掌心,用他关节分明的纤长手指。
“风吹的?”我抱腿与他并排而坐,身子微微贴着他的。
羊奶?”被我认定为美食家的仓舒果然不负期望,一猜就中。
“没错。我呀,可是动了一番脑子的,羊奶与蛋黄打在一起,不然哪有那么香?而且还要放在油里凝一下才能让面粉包裹住的。”
“而这面粉也是和了桂花粉的?”肯定地下了结论,在这个清秀少年的眼内,我再度找到了以往他固有的自信与睿智神采,“不过阿直似乎漏了一样东西呢?”
我不解地边打量他边思考?还有什么忘记了?
他的唇泛着些许油光:“阿直似乎没带水来,仓舒口渴了。”
“是!”
“为什么要那么看重呢?只是一块手帕而已。”
“但是那是阿直的!”他目光炯炯有神,那是之前每次与卧床不起的他提及周不疑时才会出现的异样光彩,仓舒眼睛轻扫地上混着泥的点心,“真是抱歉,阿直的一片用心,仓舒给糟蹋了。。。”
“没有的事,东西可以再做。”我心疼地卷起袖子替他擦额上的汗珠,“只要你没事。。。”
“恩。”他低头,“对了,这个点心叫什么?”
感觉对着我撒娇是天经地义一般,他理直气壮又带着俏皮的神色。
弯腰检查扶手处置放于凹槽的竹质水壶,糟糕,的确大意了:“不急不急,我现在就去附近的河里取些来。”随即掏出贴身的香帕,“擦擦嘴吧。”
接过,抿嘴笑,这孩子怎么有点嘲笑我的样子啊?脸不自觉地红,心虚地不敢正眼瞧他:“我去去就回来。”
我用水壶舀着湖中的清水,即使是冬日,凉水刺得人指尖丝丝地疼,心头却暖暖的。仓舒的病情大有好转,说不定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如同常人般活动自如。仿佛有将近一个世纪那么长久的感觉了,没有同仓舒逛大街,喝茶聊天,念书作诗,去野外郊游,两小无猜地到处混迹。
嘴角不自知地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满足的弧度,仓舒就快痊愈了。三步并作两步,举着水壶往回小跑,其间更是美滋滋地转了两圈,裙摆在风中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