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奴婢方才经过小姐的房间,见门外红枣汤未动,听闻小姐来看小公子,于是热了给小姐重新送来。请小姐趁热慢用,勿要坏了大公子的心意。”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早熟的男孩子很清楚,最早被自己摒除的那个人却是收留自己至今之人!
掩饰不住的尴尬惊愕,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双肩微微颤抖。注视着阿直的双瞳,心中交杂着各种的思绪,一切正在他脑海中被慢慢理清,突然间他觉得下嘴唇生疼,回过了神来,差点牙齿咬破了嘴唇。
不甘心地,他企图确认,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曹子桓大哥他,叮嘱下人给你准备炖品?”
待阿直承认,仓舒最不愿意面对的终究成了事实,一切都太过突然。
难道是父亲?不,父亲没有来看望过自己,再说如果是父亲的话,娘亲怎么会忍心一次未来探望自己?想来父亲是不明白自己的状况了。子桓大哥更不用说,仓舒心中有底,这个罪魁祸首怎么会做救回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子文二哥?不,长年征战,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事!那么唯有子建兄长了,与自己交情最深且最有正义感的兄弟当属他!
自己的身体状况渐入佳境,为什么阿直近日却心事重重?
“阿直,有心事?”
“我在想。。。”
仓舒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等待阿直的回答,仿佛等待新娘点头的求婚男人一样。
大公子,曹丕!阿直因为这个男人而憔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与地点,阿直受尽了苦,却为了自己不得不向他低头吧。
不会随意示好的曹丕,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分心,答案只有一个:那个女人是他的女人!
屈辱、难堪、不敢置信、猜测、嫉妒、痛恨、诅咒,第一次恨一个人恨不得曹丕立刻消失!仓舒觉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成长了,也在此瞬间体会到了太多原先没有的负面感情,十岁的生日他说过,要娶就娶不疑那样的女子,十岁之前因为小花的死他对自己说不能让自己的不疑再哭泣。如今十三岁的他对自己说:唯有成为霸主,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八岁那年,不疑当着他与子建的面说过一个老虎与兔子的故事,而自己此刻困于牢笼中,如果不拼命一搏的话,就会成为最终被吃的兔子。本以为做不做继承人无所谓,但是他太天真了,做不成继承人不仅会丧命,还会失去不疑,谁能保证曹丕上位父亲归西后母亲又会被如何对待!
必须快点好起来,他遣走了不疑,想到了之前医书中的一个方法。
阿直随便将棋子落在棋盘的某处,不假思索,些轻挑随意,无疑地将她的心事有多重暴露在了仓舒的面前。
“你的心已经乱了,阿直。”是不能与自己分担之事吗?
“小姐。”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但不是小玉的。
“什么事?”阿直没有让那丫鬟进来,刚复活的几日是府内其他丫鬟照顾,随后就一直是阿直与小玉亲自来照看自己。
敏感的仓舒发现,其他下人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特别是那位易公子到了之后,阿直就像刻意掩饰什么一样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