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年后听着子建慢慢诵读,遥想一年前昏暗无光的那日,不自觉记忆前推到了仲雍出生的那会,当闻及:“且四孟之未,将何愿乎一龄”,人前故作镇定的我终是崩溃了,泪水决堤一般,正如子建所言,一年中的四季仲雍都没有走过,如何能获取一岁的年龄?
连两位叔叔都知道在仲雍的忌日替孩子烧上一炷香,那个男人却始终未露脸,他不配做父亲!
在司马大人府内一住就是两年,建安二十六年正月,身子被调养得当的我被接回了曹府,带着明显的目的性,我再度踏进曹府的大门,我本是应该离那个男人远去,越远越好,但是我必须为孩子还有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曹操大人重病不起,眼下曹府的权利实际上已经完全落入了曹子桓的手中。之前畏于曹操和卞夫人可能干涉我于他的恩怨纠葛,所以他才会将我送出曹府的吧!是怕我再度冲动伤了他会被他的父母赶走?既然还顾念夫妻情分,为何不念我们与孩子的羁绊?
今年正月的天气出奇的冷,因为之前的两年间没有停止服食仲达配的药加之仲达妻子张氏对我的开导,生理与心理都得到了逐步改善,即使气候转冷,却没有往年一到冬天就四肢发凉的明显感觉,闲来无事,在后院闲逛,故意绕开几位公子的寝所,我不知不觉竟然溜达到了曹操的屋外!
歇斯底里大叫的我一时脑袋空白,急于摆脱男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意念的趋势,手臂上扬拔下脑后的发钗想也没想就朝他后背靠左肩的部位扎去。
“唔!”男人闷哼一声,松开双臂退后一步,眼内写满因突如其来袭击而不解的惊诧。
“来人啊!阿直夫人刺伤了大公子!”我们的争吵引来了下人的围观,我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观者已不在少数!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大概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了,瓦会在下周将此文完结。这样开学的同学们就不用追了。
赐酒
“公公!”诧异气色不佳的曹操竟然端坐屋外的石亭内。
眯眼看清我的脸,曹操只是向我点了个头。
“外面天气寒冷,公公何不到屋内?”我对曹家的人,除了子文与子建外,没有能说上真心话的了,对于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也只能表面上客套一番。
身份低微的一介女流伤了曹府的大公子,妾刺伤了丈夫,女人伤了男人,曹操和卞夫人甚为震怒,但子桓只是以一句“忆子成狂”草草带过,曹操自然不是老糊涂,他的儿子宠我包庇我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如果连子桓都说了是家务事,那么两夫妻之间的问题他也不方便多问,谅在我死了儿子尚不到半年,他也不再追究。
我被按了个精神不稳、神志不清的罪名,被遣送到司马大人的府内好生调养,因为,子桓说司马大人的妻子张氏通晓心理郁结等产后心病,加之对方是女人也为人母,所以将我安置在司马府好生调养。实则我心中很清楚,他暂时不想同我见面。
在司马大人的府中,真正替我开方子治病的是司马大人,不过他开的方子始终是调养身体的补药。
来年五月,是仲雍的死忌,我带着小玉来到小小的墓冢前,却遇见了子文与子建。他们此次一来是悼念仲雍,一来是探望很久没回曹府的我,看看我是否安好。大半年了,子桓只有一次前来拜访司马大人的时候提出要见我遭拒,之后我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
子建替孩子作了《仲雍哀辞》,记忆回到了一年前,阴云密布的天空,白色的车盖,悲风吹动缓缓前行的灵车,那时候的我和子桓都太过悲伤,子建也因幼小生命的流逝而哭了,向来刚毅的子文虽未落泪但悲痛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