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点我倒不担心,三小姐从不让自己吃亏的。万一妳真生病了,就是叫救护车也要到我门前来示威抗议,妳饶不了我的。”他哄小蕾已很有经验。
“瞧你!三句不离示威,谁像你呀,你太投入保钓了。”她好气又好笑说。
“不是我投入,而是时代潮流引领我们不得不投入。这是非常特殊的时机,美国近年来民权、学生、反战各种运动影响了全世界,是政府倾听人民心声和了解人民力量的时候了。”
李蕾看双方僵持不下,慷慨的毛病又犯,顺口说:
“别吵了,晚餐我请客,我到中餐馆叫饭菜来慰劳大家的辛苦,可以吧?”
“感谢上苍,仍有女同胞具母性的传统美德,所谓人美心美、人丑心丑,今日果然印证。”男生乙说完,免不了招来一阵粉拳喊打。
李蕾倒没什么意思,也不想得罪各位女生。
知她的人便了解,她行事一向如此,出力不太行,出钱却很大方,能力所及,何乐而不为呢?
信堆里有些是六个男生的私人帐单,大多数则来自全美各地的保钓联络信,她依地区及先后顺序排好;另有几个大尺寸的信封,装着杂志和文章,其中一封写着“安娜堡/廖文煌”引起她的注意。
应该是她认识的廖文煌没错,因为他确实在安娜堡念书?
自从旅馆事件后,她和廖文煌又回到最初的疏远状况,两人短暂的友善如昙花一现,费牧师的英文班再也没有碰过他。
李蕾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少了一个麻烦人物在眼前,只有省心而已。
偏激的廖文煌这回又会有什么惊人之语呢?
饭菜送来时,御浩放下笔休息,李蕾拉他到后院,想有一点独处的空间。
饱餐一顿后,他看来气色好多了,她忍不住问:
“你想念我吗?”
“太忙了,关灯前会想一下,但没两分钟就呼呼大睡了!”他诚实说,
“讨厌!我就知道你忘了我,才会连通电话都不打。”她用力搥他。“万一我生病怎么办?死了还通知不到人,全因为电话占线,你说可不可笑?”
她好奇地拆开来看,文章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其中充满鄙视及批判政府的激烈言论,句句皆严重的忤逆犯上,看得人胆战心惧。
李蕾想起廖文煌家那些奇怪的杂志……若御浩和他搅和在一起,事情就不单纯了,佑钧的顾虑或许有他的道理,她还是找御浩问问看吧!
她来到厨房,有几个人正在炉子前为晚餐起争执。
“天呀,又是义大利面吗?”男生甲说:“我吃了一星期都快吐了,妳们贤慧的女性同胞怎么不秀几招厨艺,来慰劳一下我们忧国忧民的可怜肠胃呢?
“慰劳你们?那谁来慰劳我们?”女生甲回骂。“我们也忧国忧民,也想现成饭菜送到嘴里呀,为什么不你们这些大沙猪去煮?我还建议来个烤猪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