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有。”
“我以为考状元是你的梦想。”
“师父考状元,是为着见到皇上。”
“等一下练剑,把头发扎好。”
司徒剑沧帮阮罂扎头发,挑起发丝,一束束交错绑紧了,用小草一束束圈起。
司徒剑沧心乱如麻,愁肠百结,心里布满的,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过往。他岂是个天生的无情人?是命运造化,让他选择冷眼看世情。
“阮罂。”
“嗯?”
“是啊,的确是,没感情就不会受伤。”阮罂默念一遍,笑盈盈说:“像我母亲早想开的话,就不会吃苦受罪了,对吧?”
阮罂欷歔不已,怔望地上的琴,俯身,拨一下弦,响音清脆。
“师父不爱阮罂,阮罂也不爱师父。师父谁都不爱,阮罂也学你,谁都不爱。”
她又拨了一下琴弦,那响音震痛司徒剑沧的心。
阮罂又说:“将来我去西域流浪,到处玩,像我爷爷,到处跑啊跑,不要像我娘,活得窝囊,每天在家等我爹,我爹反而到处跑。将来,我要跑得远远,情愿让人等我,我不等人……”她目光骤冷。“师父,我要当个很无情的人。”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他不是对她没感情,而是不敢有感情。
“什么意思?”
他没多作解释,只说:“以后去西域,就高高兴兴地做你喜欢的事。生命很可贵,你活着,才能谈梦想。去西域的途中,若有任何状况,记住,保命最要紧,不可莽撞冲动,行事要三思而后行。”
将密密的发一束束扎好,司徒剑沧暗暗惊讶着,惊讶自己能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说话。原来要碰上喜欢的,人的声音就会改变。
阮罂望着草地上闪耀的阳光。“师父,你有梦想吗?”
“好,就当个无情的家伙。”他的声音喑哑,冷厉的眸子,反变得异常温柔。
“像师父,我从没看你伤心,你那么无情,才是最快乐的。我跟师父学。”
不,他不快乐。阮罂误解了,他会这样,是不得已。他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漠,他冷漠是因为……
糟,他眼睛好涩。他怎么又想起那些黑暗的事来?
忽地出手,拉她过来,按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