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舒河了,自从前阵子他奉圣命寻找卫王而病了後,他就一直没再进宫过,任她在宫里怎麽盼,就是盼不到他,虽然他会派人捎来他的消息,写给她的信缄也从没断过,可是见不到他的那种感觉,就是让她的心怎麽也觉得不踏实。
一直以缓慢速度前进的宫轿震了震,芸湘回过神来,只手掀开轿帘,就见等候她已久的冷玉堂,朝她伸出手准备扶她下轿,他脸上的神情,还是一样地冷漠,似乎从第一次见到他起,他就不曾给过她任何表情。
走在偌大的滕王府内,安静无声的四下使得府内分外冷清,领著她进府的冷玉堂,在她来到前,早已用一些杂事刻意支走了府内的下人,只因他算准了久未与她见面的舒河,不可能会轻易的让她踏出府门,所以主子至上的他,为维护舒河的情事,也只好下水去做这种瞒天过海的事。
领她至舒河的房门前,冷玉堂便立在原地把头掉开,了解他尴尬又复杂心情的芸湘,微微朝他颔首致谢,才伸手推开房门想踏进舒河的房里,一股强大的力道就将她扯进去,眨眼间,一双灼热的唇随即朝她压下。
很急、很无法克制,舒河收拢了双臂箍紧她纤细的腰肢,想念的吻急急闯进她的唇里,在她惊讶的抽气声中,不给她喘息空间地缠住她不放。
那夜的回忆又向她走来了,每一分情境,每一刻的旖旎,皆反覆地在她心头上演。她怎麽可能忘记?所有关於他的一切,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她能拥有的东西虽是那麽的少,可是只要有他,她就比任何人都还要富足,她知道,世上最珍贵的宝藏不是来自於物足,而是来自於心真。
修长的十指转过她的芳颊,需索的唇寻找著她的,数月的分离让他无法压抑,急需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存在。
芸湘转过身来,寻找她生命中那条流经她的心田,只为她潺潺律动的河流,任他的吻冲刷去所有不安,眼底心里满满地充斥著他,只记得他,而不再去想因他们的自私,日後将会带来的後果。
命运的轮子已经转动,朝向未知的未来疾速奔驰,他们谁也停不下来,无论在他人眼中他们是对、是错,爱原本就自私,没有公平。
^_^封神四十八年初夏芸美人奉南内娘娘懿旨,出宫前往滕王府探视滕王病情。
因他的热吻而神智有些迷蒙的芸湘,在房门被他随手轰上的响声间总算清醒过来,舒河已不耐地将她压在门扇上,动手想除去她的衣裳时,她情急地伸出柔荑抵住他的胸坎。
「等等,外面的人会知道……」冷玉堂就站在外头哪,这门扇只要一动,就算冷玉堂再怎麽不会联想,他还会猜不出他们在里头做什麽吗?
舒河烦躁地咕哝一声,横抱起她大步跨向远处的床榻,两手环住他肩头的芸湘愈想愈不对,就在她被安置在床上,而他也脱去了衣衫欺身压上来时,她终於找出不对之处。
「你不是病了?」当吻花一朵朵降在雪胸上时,她忙在意识逐渐无法集中前赶快问出口。
坐在宫轿里,芸湘侧首靠在轿窗旁,透过薄薄的雾纱看向外头久违的风景。
入宫这麽多年来,这是她头一回出宫,望著窗外皇城陌生的街景,她深深觉得,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东西,同样的,岁月在改变万物使人成长之馀,也改变了她。
这些年来,身在後宫的她,被宫中的嫔妃们定位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
像她这种没被圣上临幸遇,因此在後宫并无权势的女人,其实宫中的嫔妃们是很瞧不起她的,但能够站在南内娘娘身旁备受宠信的她,却又是她们急於己结奉承的对象。说她在思沁宫大权在握,但她又无丝毫权力;说她举无轻重,但她又在娘娘面前有著一定的影响力,很怪的一种情形。
虽然她从来就不曾喜欢过这个职务,不过职务上的重担,却也带给她许多便利之处。像今日,在得知她要前往的目的地是滕王府时,她必须压下溢满心怀的那份雀跃之情,才能够不让人看出异样来,在临行前,当那些送行的宫女还掩著袖,交头接耳地讨论著,连这种宫女做的小事她都得亲自去做,而为她深感同情时,却没有人看见她唇畔那抹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