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堂。」他所顾虑的倒不是他自己。
「嗯?」
舒河仰首看著他,「往後,别再做出上回那种事,不要为我牺牲。」要是他再进冷宫,他担心铁勒会找冷玉堂的麻烦,最起码在铁勒的怒气消减一些前,他得暂时安分些。
冷玉堂没想到舒河还记得那件事,他一直以为,对人冷漠的舒河不会在乎的,即使是侍奉他多年的亲卫也一样,没想到,舒河却一直都放在心上。
舒河自嘲地笑,「你也知道,我没什麽朋友。」这些日子来,律滔离开了他,樊不问被处斩了,芸湘也被关进了冷宫,只剩下一个对政治热情过头的怀炽,要是连冷玉堂都不在他的身边,日後他想要说说体已话,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聆听。
「王爷,你不想去看芸美人吗?」他小心地问出每个人都不敢轻易提起的事。
舒河闭上眼,「我想,很想。」
「那……」
「我不能去。」他一手紧按著胸口,深深压抑著,「我怕,见了她後,我的心会更不安分。」
相思是会让人疯狂的,以前,他若是想见芸湘,只要上思沁宫就可以一解相思,但现在他却连家门也走不出,只能想像著她现在的情景,并不断地安慰著自己,她会很好,她不会有事,若是让他这个饱受相思折磨的人见著了她,恐怕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分离,到时,他真不知要如何阻止自已别去毁了其他人用牺牲换来的好意。
隐约地听明了他的话意,冷玉堂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对他的重要性。望著此时看来分外孤单的舒河,他不禁有些怀念,从前和律滔、樊不问他们打成一片的那个舒河。
分不清的悲喜绕在他的心头上,令他,有些哽咽。
^$^「她因我而病了吗?」
楼姜紧张万分地问,身边的宫垂雪则是沉肃著一张睑,反反覆覆地为芸湘把脉,试图弄清楚这是怎麽回事。
中秋过後,楼姜的病况加剧,日夜照顾她的芸湘也愈来愈疲惫,整个人明显地瘦了一大圈,在这晚,担心她身子会不堪负荷的宫垂雪,才想叫她换手休息一会,没想到她却当著他的面倒下,这吓坏了他,也把楼姜给吓下病床来赶快让位。
铁勒在表面上虽是容不下他做出这种事,甚至对他做出无限期软禁的处置,可是他也知道,铁勒比任何人都想保住他,他不能再辜负铁勒的心意,不能再让怀炽失去希望,也不能让芸湘在冷宫里时时刻刻担心著他,还有,他也不能再让冷玉堂为他做出傻事。
他抹了抹脸,试著想振作些,「进冷宫,也只会拖累芸湘增添她的麻烦罢了,有宫垂雪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可是你过得一点也不好。」冷玉堂却不断摇首,很是为刻意为了他人而撑著自已不倒下的他感到难过。
舒河不想否认,这段日子的确是很难熬,他也不晓得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是若不找些事做分散他满怀的相思,他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别逞强了。」冷玉堂很想成全他,「想见她,就去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弄进冷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