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萧的指尖戮回她的额际上,“冲着你这副恶婆娘的德行就不行!”
他讶异地扬高眉,“你不知道皇上打算在太子正月大婚后就退位?”会封卧桑为摄政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他往后的日子铺路,好让他能提早进入状况。
那嫣没有半分喜悦的心情,明明,他就近在咫尺,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遥远,如天与地般的远不可触。到了他登基之日后,在他的身边,将会有更多的人围绕着,而她还能像这样与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吗?
被人吵下御案的卧桑,紧皱着眉心走至他们面前,抬首看着殿门前那两个吵得没完没了的男女。
“他们两个都不累的吗?”真是够了,他大费周章的把料俏弄到这来,可不是叫离萧和她天天吵的。
司棋也显得很无力,“天晓得他们俩怎会那么不对盘……”料俏本来就有点娇有点蛮,而离萧则是责任感要命的重,一点也不能容许有人对卧桑不敬,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不和吧。
在御案上埋首国务的卧桑,自从他成为摄政王后,掌管国事的大权便落到了他的手上,军事、朝政上的事宜,都得经由他的裁定才能上奏,也因此,日子过得原本就充满忙碌的他更忙了。
由这段日子的观察下来,那嫣发现忙碌得像颗陀螺的卧桑,在太极宫内根本就没有半点隐私,根据东宫官叙,宫里需有太子六傅、三太三少、太子詹事、太子家令、太子率更令、左右卫、左右司御率府等,一些令她数也数不清的人等在这里看着他,他的生活,是一具她所看过最深沉最不见天日的牢笼,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得把一切暴露在他人的眼中,接受众人对他的监督和保护。
他身边的人,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着,即使再怎么与他亲近的人也是一样。不管卧桑上哪,离萧总是跟在他身边,用一双戒备的眼神盯着与他见面的人,而服侍他的司棋也跟离萧一个样,时时就看见他跟在卧桑的身边监视一举一动。
为什么,做人,要这么辛苦呢?
她和料俏一样,困在宫中就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但她看卧桑,他似乎不以为苦,好性子又善体人意的他,总是一副视而不见、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了,无论国务多繁忙、压力有多大、生活多么不自由,在他的脸上,从没见过丝丝的不满,即使料俏他们这样吵那样闹,他也不会有一句斥责。
“离萧。”卧桑终于决定自救一下他的双耳,和改变一下他们之间的气氛。“我看料俏似乎是闷得慌,你何不带她出去外头走走,顺便熟悉一下太极宫的环境?”
离萧用力哼口气,“我?”他为什么要陪着这个女人?
料俏比他更不满,“为什么是他带我去?”跟他去?他们俩吵架都来不及了,还熟悉个什么环境?
“难道你要殿下纡尊降贵的带你去?”离萧感觉熟悉的心火又飙上来了。
“怎么,不行吗?”料俏凶巴巴地以指尖戳向他的胸膛,“好歹我也是他的太子妃,叫他带我去有什么不对?”
也许,他的善体人意,是一种加深他负担的致命伤,而他又不会去抗拒,只能一味地承担下来。
“他从不休息的吗?”她淡淡地问向对卧桑了如指掌的司棋。
司棋顺着她眼瞳的方向看去,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要成为天子的人,是没什么时间可休息的。”现在卧桑的忙碌程度还算好的了,一旦他登基后,他就更没有时间了。
“他要登基了?”当今皇上不是仍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