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着急吗?”看来他再忍也忍不了多久了。
那嫣不禁有些自责,或许在一开始时,她就该叫卧桑别让离萧和料悄走得太近,当初她在对离萧的距离感到不妥时,她就该把料俏拉开的,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她没来由地感到心虚。
是的,心虚,那淡淡的心虚感,忽地开始朝她的心头飘来,慢慢地占据住她心头幽微细小得难以察觉的情绪,因为,她在卧桑看她的眼神中,也看过和料俏此刻相同的眸光。
专注地看着远处的料俏,并不知道那嫣此刻翻来覆去的思潮,只是一手指着前方引起躁动喧哗的方向。
“看,卧桑下令秋猎开始了。”
而下一回,又将是在何时发生?她不敢想。
更让她觉得恻然的是,卧桑那、水远都云淡风清的表情,他待人太好了,为了不让他人担忧,他也许把心酸都吞到肚里去。
“难得卧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来到猎席协助料悄上马之后,那嫣也乘上了坐骑来到她的身边。
“还不是离萧那个牢头吩咐的?”料俏不甘心地嫩撇嘴角,“我要是在大庭广众下让卧桑挂不住面子,回宫后,离萧肯定又会吼我吼上好半天。”
她手中的缰绳蓦地紧握,“你很注意离萧?”她没听错?最不爱受束缚的料俏会听从别人的吩咐?
那嫣抬首看去,娇艳的秋阳下,身着一身象牙白四爪龙袍的卧桑,正站在主猎席上扬起一掌,霎时天鼓、十面云锣齐击,号角嘹亮如裂帛的声响直冲天际,等候在猎场内的皇家成员及百官也在此时纷纷扬鞭策驹,整齐地离开猎席朝猎场内飞奔。
就在料俏准备扬鞭登上猎场时,她坐下的马儿却不知为何突然受惊,高举起两蹄差点将料悄给甩下马背,料俏方才捉稳不致落马时,受惊的马儿两蹄“落地,随即如脱弓的飞箭般疾驰而出,直奔向猎场东郊。
措手不及的那嫣吓白了一张脸,“料俏!”
不假思索的,她将马腹一夹,立刻急起直追,想赶在料消被那匹看似疯狂的马儿甩下时先将她救下,可是在达达的马蹄声中,一道更加尖锐的声响划过她的耳际,她留神细看,紧随着销声跟至的暗器,在阳光下刺眼的光芒令她眩晕了眼半晌,接着中了暗器的马儿忽地在急奔之中猛地止蹄站起,扭头一转,不受她控制地改变了追逐的方向,全速奔向猎场西郊。
坐在观猎帐幕里的卧桑,在离萧脸色苍白大惊站起,紧紧握着拳头看向猎场上逐渐远离的料消时,一手撑着面颊看向他。
料消的小睑泛过一层不容易察觉的红晕,“他一天到晚都跟在我后头限制我这个、限制我那个的,我当然在意他。”
那嫣发现到近来料俏每次在提到离萧时,在料俏的脸上,总会浮起某种特别的神采,这让她心绪不宁。
就像是这样,脸庞上染了些红晕,声韵听来或许是有此责备,可是又掺了丝丝的娇喷,她从不曾看过料俏有这种风情出现过,更让她不安的是,那个让料俏出现这种神情的人是谁。
不安之下,她留神地看着料俏双眼所凝望的方向,却发现,料俏所看的人并不是那个将成为夫婚的卧桑,而是站在卧桑身旁忠心护主的离萧。
不好不好……一定是她看错了,这事是不会发生在料俏身上的,无论料俏再怎么天真率性,料俏也应该明白什么是可以,而什么又是不行,料俏是不会做出不被允许的事来的。但,万一料消那颗不受拘束的心已经不在原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