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由手中抽出一张牌,在他修长的指间翻转把玩着,冷冷的眼瞥了挂在男人上方造型新潮的时钟一眼,突地,指间的动作停止了,纸牌的正面迎着男人血色尽褪的脸。
“十五秒后,他再不出现,它将以你舐血。”漠视男人恐惧的神情,冷烈将纸牌翻转过来---黑桃A!他的唇角再度勾起。
“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摧命的死亡乐章,老朱按捺下自己想夺门而出的冲动,因为他明白自己没那个机会的。他的心脏狂乱地跳着,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他感觉自己就要昏倒了,他在冒冷汗……他的药瘾来了……
突地,一阵紧急煞车声划过黑夜,由门外传来。希望的光彩跃上老朱死白的脸,他欣喜地跳上前,往门口疾步走去。
“他来了!他来了!我……去开门。”瘦骨如柴的双臂在半空中慌乱地挥动着。
冷清的街道上,一辆驻在红色门板前的黑色宾士六零零型SEL轿车,是它唯一的装饰。
夜风似乎有点狂了,街角的铝罐让它吹得铿锵作响,乘着风的羽翼,飞落到街的另一角。巷口,圆柱形的容器旁,两头遭喜新厌旧的人们的遗弃的流浪狗,正为最后的晚餐而怒目相向,发出对峙的低吼,让肃静的街道平添几分诡异。
“蓝天使”的内部格局称不上宽阔,推门而入,一座足可容纳三、四十人的舞池随即跃入眼底。舞池的右侧方有座旋转梯直达二楼;旋转梯的右方正对面则是一座小型的吧台,典型酒吧该具备的,在吧台后方皆有,唯独少了酒保。
昏暗的灯光下,在角落里,冷烈选了个让自己背对墙的位置。
“一分钟。”声音一落,他手中的桥牌也疾射飞去,薄薄的纸面像把锋利的刀口,分毫不差地削落“粘”在门板上的男人耳朵上的一绺发,然后深嵌入他耳后的木板。
由踩在石阶上的脚步来判断,来者约莫有十余人。而对如此声势浩大的一群人,室内的一男一女犹是面不改色,神态自若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率先进来的是赖老大的两名手下,接着是身着黑色西装,嚼着满嘴槟榔的赖正。
看见门旁的老朱,他将槟榔汁一吐,刚好吐在老朱那双肮脏得已分不清颜色的鞋前。
“人呢?”
瘦小的男人成十字形的紧挨着门,惨绿的脸色,明显道出他已饱受惊吓,平伸的双臂因同样的姿势而有些麻木,但他却不敢让紧绷的神经有任何丝毫的松懈,就怕下一张牌是射入自己胸口而不是身后的木板,那么他也不会感到太讶异的。
布满红丝的眼瞪向飘落在自己脚边的黑发,白色的砖与它形成了强烈对比,显得格外抢眼。一幅人头落地的画面倏地掠过男人的脑际,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赖……赖老……大……马……马上……马上就来!你……别发火……他不会耍你的。”男人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地道。他望着眼前漂亮得令他禁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己幻觉下的一对男女,圆睁的眼透露出他的害怕!
两分二十五秒?姓赖的竟让自己坐在这里白白浪费他的时间!呵,他可是第一位呢!
坐了这么“久”,冷烈的唇角终于有了笑意,那是一抹冷酷的、不带温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