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此今日,他自然也不肯例外,外面照旧挤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乡野村民,哪里听过想萧临这样的妙语如珠,不由得一起发笑,却惹恼了县太爷,当即便有两个捕快扑了上来,拉了萧临就要拖出去打。
柳树忙一个箭步上前,拦住那些官差,高叫道:“要打就打俺,一切的事情都是俺引起的。”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奶奶的俺真是倒了大霉,捡了个白吃饱不会干活不说,还就会惹是生非,你说俺到底救他干什麽?俺为啥要冲上来替他挨打啊,就让他们打死了他岂不干净。”只不过心里这麽想著,那挡在萧临身前的躯体却没有半份儿移动。
“一起打。”县太爷冷笑:“他们既然有情有义,本官就成全了他们。”
一语未完,忽听堂下响起了一个清冷而沈著的声音:“狗官,你看看这是什麽,再说大话也不迟。”随著话音,萧临的手里举起了一样明晃晃的物事。
县太爷眨巴眨巴他那眯成了一道细缝的眼睛,等到看清了萧临手中拿著的那粒明珠,只吓得他一个肥胖的身子立刻缩成了一团,呈皮球状滚下了那张大椅子。然後他旋风般冲到萧临面前,又仔细的看了看那粒明珠,脸上便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他忽然又弯了嘴角,在柳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恩,不,不行,我不能让你把力气都用在数钱上,你还得留下点力气,陪我做一些别的事情,呵呵,然後,就是像这样的夜晚,我们躺在帐子里,回忆这一刻的甘苦与共,嘿嘿……”他说著说著,就兀自又陷入美好的想象中,最後也倚著墙边,慢慢合上眼睛,找周公喝茶聊天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牢房的门便被打开了,之前的捕快走进来,看著相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边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上前踢了踢柳树道:“喂,起来了,县太爷升堂,要审你们呢。”只踢了一脚,下一刻,萧临忽然抱著柳树长身而起,对他怒目而视道:“谁准你踢他的?”
那捕快一怔,然後冷哂了一声:“你这公子哥儿管的还挺宽,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最好给我老实点儿,我就踢他怎麽了?”说完又要去踢柳树,不过他还是落空了,萧临的身形一闪,就到了他的背後,然後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你给我记著,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将来会全部讨回来。”声音冷的如千年寒冰,说完这句话,萧临看著怀抱中刚刚睁开眼睛的柳树,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我倒要看看这里的县太爷凭什麽如此霸道,他是不是长著三只眼睛?”
柳树拉了拉他的衣角:“萧临啊,细胳膊扭不过大腿,等一下你不要太逞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被人家板子落到屁股上,才知道肉痛。”
看来,县太爷是很想哭的,但他却拼命的挤出笑容,谄媚的对萧临道:“天啊,原来是萧公子驾到,本县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未做迎接,不,是未做远迎,哎呀,失礼,真是失礼,我……我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说完竟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萧临冷冷道:“狗官,你若只在这个小小地方贪赃枉法横行霸道,我倒也无心管你,便是请我来管,也不能够,但你偏偏要招惹到我头上,你手下那两个狗衙差更是对阿树锁链加身,如今看来,於公於私,我不管你都是不行的。”
原来萧临出身贵族,他的外祖母虽非皇上亲母,却是当朝太後,爷爷是先皇钦封的扫北王爷,父亲被封为一等侯,更是当今皇上十分倚重的左丞相,主掌全国的刑法司狱,当日萧临下山,随父亲一起见驾的时候,皇上喜他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曾赐他潇洒御史之称,可以说,他走到哪里都对当地的官员具有生杀大权,而且他的生意做的又大,许多地方都是要靠他吃饭的,因此倒比他父亲爷爷的名头还大。
萧临笑著点了点头,附在他耳边道:“阿树,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心疼我,呵呵……”不等说完,就被柳树狠狠瞪了一眼,脚上也被狠狠踩了一下,痛的他“嗷”的狼叫一声,跳起来半尺高,就那样单腿蹦著进了县衙。
堂上的县太爷就如同所有脑满肠肥的贪官一样,脸上的横肉将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儿,见柳树和萧临二人就那样毫无形象可言的进了大堂,不由得把惊堂木狠狠一拍:“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而且公堂之上,你们竟然做出奇形怪态,简直就是蔑视本官,蔑视公堂。”
萧临上下打量了那县官一眼,然後对柳树道:“阿树,我真的很奇怪,你说贪官贪钱,偷偷的贪也就罢了,为什麽就像是生恐人家不知道似的,非要把自己吃成这麽个样子呢?就如咱们这位县太爷,你看看那肚子?能装得下咱们两个了,啧啧,这得多少生猛海鲜往那里填啊。”
柳树心里叫苦,心说这个萧临,看起来像是生怕不挨打啊,我都告诉他收敛一些了,敢情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对他根本没用。正焦急间,便听外面响起了一阵哄笑之声,而那县太爷则气得浑身乱颤,不停的拍著惊堂木,大叫道:“打,给本官往死里打,打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刁民。”
原来这县太爷好大喜功,平日里审一件鸡毛蒜皮的案子,也要昭告乡里,让大家都过来观看,用他的话说,就是要让那些“刁民”见识见识他的官威,以後好安分守己,没有银子引路,就少到公堂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