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声山色
青衣男子道:“你们两个要不要也试试?”
郭震道:“就算各占一半,那么张知府也有一半可能性与勾平一案无关。如果他的侍从没有杀勾平,那么张知府在十字街枯井诱杀乌忘我的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为首大米哥一见青衣男子出手,便知遇到了传说中的绝顶高手,虽然愤怒之极,仍不敢拿自己性命冒险,向剩下同伴一打眼色,二人忙不迭地跑了。
有人应声答道:“如果我要暗箭伤人,射的该是箭,而不是石子。”却是一名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
余乐道:“那不是跟我之前推测是一个意思吗?乌忘我就是被张知府侍从诓骗来此的。嗯,既然勾平案跟张知府无关,他应该不是在枯井边杀人,而是在附近我们没有找过的地方。”
那男子急步赶过来,拔出腰间长剑,喝道:“想活命就快些滚蛋,别在我眼前碍手碍脚。”
郭震道:“也许乌忘我不是听令于谁,而是被诓骗到此。”
红脸大汉事先挨了一记石子,愤恨不已,最先挺出兵刃迎上来。那青衣男子一挽剑花,剑光疾若流星闪电。红脸大汉手举兵刃,尚在半空,对手剑尖已刺入他的胸膛。他露出了极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好快……好快……”
景倩大叫道:“郭震被他们捉了,我们不能走!”
郭震道:“这些点前细后圆,表明力道向外,确实只有拔刀时才能造成。张知府说的是对的,乌忘我千真万确是在枯井边被杀。”
为首大汉已将血淋淋的匕首对准郭震胸口,欲杀他报仇。红脸大汉道:“大米哥且慢动手,主人说郭震还有用,不如先带他回去。你也知道主人炮制男人的手段,那滋味可是生不如死,等主人折磨他够了,再杀他不迟。”
二人回到余乐租住的宅子,往井中打了半桶水,滴入墨汁,用油纸及厚麻布包住,挂在树干上。郭震拔出短刀,以刀刺衣包。刀入包时,墨汁只迅疾渗沁到麻布上,但他拔出刀时,一道黑汁随刀飞出,果然在地上带出一条有拉尾的椭圆点道,完全符合枯井边的现场。二人再用别的方法试验,滴落、挥洒、甩落等,始终弄不出那样一道墨汁痕迹来。
那为首的大米哥脸涨得发紫,但手中匕首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点点头,道:“将郭震绑起来。我去杀了那边的一男一女。”又见苏宅老仆闻声赶出来查看究竟,忙命道,“你去杀了那老仆,别落一个活口。”
余乐道:“是,能令乌忘我俯首听令的不止张知府一个,王大将军也可以做到,但当时王大将军人在军营,张知府人在东城客栈。请郭公子告诉我,乌忘我离开芙蓉楼时已是后半夜,他本该返回附近的军营,为何偏偏来到了东城?除了张知府之外,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青衣男子冷冷道:“我已经五年未曾出剑杀人,你是五年来第一个。”拔出长剑,挽剑肘后。
郭震道:“其实想杀乌忘我的人很多,我敢说成都城中至少一半人都希望他死。余县尉怀疑张知府的基点,是因为你认为只有他能令乌忘我主动返回东城,其实并非如此。”
那红脸大汉僵持了一会儿,这才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带起一片灰尘来。
余乐道:“勾平那件案子我不关心,也不想多管。但乌忘我这件凶杀案,除了张知府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嫌疑人了。”
郭震道:“要验证不难。”
话音刚落,便听到红脸大汉一声惨叫,竟是后脑中了一枚石子,火辣辣疼痛。郭震乘机挣脱掌握,赶过去护住景倩,还不忘朝苏家老仆挥手,叫道:“快进屋躲起来!”
余乐道:“这可未必。也许正是张知府掩饰之词,想掩盖真正的杀人现场。”
大米哥怒道:“是谁在暗箭伤人?”
郭震指着枯井边的一摊血迹道:“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细节,当日验尸时,张知府明确说过这滩血迹是溅射造成的,说是刀入体时,再拔出来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