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声山色

郭震道：“侥幸罢了，多亏张公信任，还派了人暗中策应，也多亏了朋友们帮忙。”

王昌懿道：“晚上我们在孙辟家再聚？”郭震道：“好。”

张咏道：“但能想到南诏蒙舍后人，完全是你的功劳。”又叹道，“近百年过去，大理段氏推崇佛教，举国向佛，是以国势稳定，蒙舍光复南诏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

郭震道：“你说得对，我决计不会再提张氏兄妹这件事。”

张咏道：“南诏又叫蒙舍诏，那个部落的人都姓蒙舍。”

郭仁渥送到门口，道：“三弟愿意回来的话，郭家大门永远是敞开的。”

郭震道：“就姑且称呼这位南诏皇族后裔为蒙舍吧，他在郑买嗣残酷的夺位屠杀中幸存了下来，率领亲信旧部逃到蜀地，设法安顿下来。然蒙舍矢志东山再起，光复南诏。为了方便从事招兵买马等秘密活动，他派人在宅子底下挖了巨大的地洞……”

郭震便就王氏兑换铁钱一事向堂兄道了谢，又将郭氏玉佩留给了尚未谋面的小侄女郭怀，告辞出来。

张咏连声拍手叫好，道：“呀，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不错，只有这个缘由，才能解释卓梦娘那些受害者被关的地方如何会那般大，大得令人难以置信。郭老弟，你是怎么想到的？”

送走景倩和王昌懿，张咏便换上便衣，亲自率郭震等人朝锦官城赶来。

余乐道：“嗯。我听说当晚乌忘我打发部属回军营，自己一个人去了芙蓉楼。”

张咏道：“之前我称有重大发现，指的便是刺客肩头的图腾印记，但目下你已从邹容那里知道了。不过我实在没有料到，白头翁手下肩头也烙有这种印记。”又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我指的不是白头翁案，而是这些人本身的来历身份。”

郭震大为惊讶，忙问道：“余县尉可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郭震问道：“希白大师提及的金缕鸟图腾，是刻在唐将唐九征所立铁柱上，是吧？”

到门前时，老管家郭亮正好出来，见三公子归来，惊喜交加。然见到现任郭氏家长郭仁渥后，却没有多少话说，无聊的闲话家常也掩饰不住浓浓的难堪伤感气息。又问起侄子郭放及新生的小侄女郭怀，才知杨茕带着一子一女去了万里桥长兄杨烈家做客。

郭震道：“之前小倩……哦，之前我师妹提到要挖那么大的地洞，必定有大量土石运出，但万佛寺一带算是胜地，竟无人知道，所以我猜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再联想到那个神秘金缕鸟图腾，不难猜到是南诏蒙舍后人所为。”

出来王记店铺，郭震微一思索，便往郭家赶去。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但他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上次他进郭家大门，还是堂兄郭仁渥与嫂嫂杨茕诞下长子郭放时，一晃居然几年过去了。

张咏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郭老弟，这件案子只有你才能破。”

王昌懿道：“对了，你代我多谢令兄仁渥兄，我派了人去郭家换钱，他二话不说便拿了钱出来，可谓仗义之极。”

却是华阳县尉余乐。他疾步奔过来，歉然道：“郭公子，乌忘我一案，我之前有所误会，认为尊友王昌懿是有重大嫌疑，原来并非如此。”

张咏道：“不错，那时南诏还未能统一洱海，西南有六诏并存，但大唐已公开支持南诏。”

正欲回去孙府，看孙辟、李畋等人出访寺观回来了没有，忽听到有人叫道：“郭公子！”

郭震道：“那么这金缕鸟应该是南诏的图腾，白头翁手下这些人应该跟当今大理没什么关系，虽然当今大理皇族也是白族。这些人极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来到蜀地的一群人，由某位白族贵族率领，最大的可能是为汉人大臣郑买嗣所灭的南诏皇族后裔。”

郭震点了点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