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志大成迂
郭震冷冷道:“李畋是大夫,你需要他来救助李延志,你不会对他怎样。”
眼前这些人是什么人,是王长寿一伙还是白头翁余党,为什么要自称是李延志朋友所派?
为首男子便走过去提起药箱,命道:“把他一并带走。”又指着郭震、孙辟道:“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们二个乖乖待在这里。不然我就对李畋不客气。”
白头翁余党又是如何知道李延志可能是孟昶遗腹子,且寻上李家门劫夺?他们手中是否已有藏宝图?如果没有,为何要在无法救走李延志的情况下改杀他灭口?
李畋点了点头,缩坐在一角。他能感觉到马车中还有两人,一人呼吸沉重,应该就是重伤未愈的李延志。另一人坐在对面,大约是看守。另有数骑跟在马车前后。
李延志道:“李兄到底在说些什么,绕来绕去,我都糊涂了。”
李畋被带出偏院后,便被绑住双手,以黑布蒙眼,带上一辆马车。一人附到他耳边,低声告道:“你敢呼救,我就杀你全家,明白吗?”
李畋便详细解释道:“是这样,后蜀后主孟昶给一名怀孕宫人留了一幅藏宝图,那宫人后来改嫁民间李姓男子,生下一子,藏宝图就在此遗腹子手中。而延志兄你和李顺跟孟昶画像都有几分相似,又都姓李,所以都有可能是孟昶遗腹子。但李顺已亲口承认他不是孟氏骨肉,手中也没有藏宝图,那么就只剩下延志兄你了。张舜卿不知道李顺是冒牌货,以为他就是孟昶遗腹子,所以一心要找到他。但张氏没有见过李顺,只能凭借孟昶画像来寻找,结果没找到李顺,反而先找上了延志兄你。”
郭震只得俯首听命,任凭对方带了李延志及李畋出去。
李畋便过去为李延志搭脉,试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捉李延志来做什么?”
李畋道:“那你后来又怎么会被人砍了一刀?”
那男子道:“不行,你得医治好他,尽快让他醒过来。你的药箱我带来了,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延志道:“还不是那疯子和同党做的好事?我以为甩脱了他们,但后来还是快要被他们追上。我看追兵中有人亮出了兵刃,吓得不轻,便朝官署跑去。这时候有人发了怒,将刀子猛甩过来。我只觉得后背一痛,便扑倒在地。刚好这时候有一队弓手巡逻经过,看到了疯子和同党,却没有看到伏在暗处的我。弓手过去将他们围住盘问,疯子解释说在追一个欠债不还的广州药商。弓手不相信他的话,他的同党便出示了一个什么东西。弓手这才笑道:‘原来是自己人。’我听了这话,料想报官也是无用,便强忍疼痛爬起来,赶去李家向李兄你求助。”
李畋道:“他本来就受了很重的刀伤,适才又受了颠簸,怕是一时很难恢复意识。”
李延志道:“原来是这样。可我真的不是什么孟昶遗腹子。我如果有藏宝图,早就取了宝藏出来当太平富翁了,如何还会辛苦奔波于广州、成都两地?”
李畋见对方拿自己家人来威胁自己,忙道:“我跟你们走便是,只求你们别伤害我家人朋友。郭震,你和孙辟也听他的,千万别轻举妄动。”
李畋已相信对方解释,不便再提及开启宝藏钥匙一事,道:“我相信延志兄。”
为首男子道:“那么隔壁那些人呢?我可不需要他们。”
李延志所述遭遇,有头有尾,不由得人不信,起因源于张舜卿、王长寿误将他当作了李顺。那么疑问随之而来——
李畋这才明白究竟,忙告道:“你口中的疯子,名叫张舜卿,原是禁军将领。他的同党,我们推测应该是王继恩手下的亲兵,他们原先都是军人,且领头王长寿职位不低,手中应该还有军中令牌之类,估计给弓手看的就是那个。”
有人揭开李畋眼上黑布,解开绑索,引他进来房中,指着床榻上的李延志问道:“你是大夫,你告诉我,他昏迷了一路,为什么还不醒?”
李延志不解地道:“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上我?”
一行人一路北行,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车子停了下来。李畋被人从马车上拖下来,坑坑洼洼走了一段,灯火忽然大明,似是来到一处房中。
李畋道:“还是因为你和孟昶画像有几分相似吧。其实他们要找的是李顺,但真正要找的是孟昶遗腹子手中的藏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