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志大成迂

如此，便引出了新的问题，那便是李延志和李畋未来安危如何。

郭震道：“你记忆力很好啊。那么你可还记得以前的事？”

若李延志为白头翁余党救走，他们原是同盟，性命倒也无虞。李畋是保住李延志性命的大夫，又与对方相识多年，算是好朋友，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但若是李延志落入王长寿手中，情况则大大不同。李延志若是交不出藏宝图，或是拒绝吐露有用信息，必会受到严刑拷问，以他目下伤势而言，怕是绝难挺过刑罚。而一旦李延志被拷问致死，李畋没有了价值，命亦不久矣。

孙辟道：“是了，也可能是王长寿那伙人。”

郭震道：“不一定是他的亲人朋友。你知道白头翁吧？噢，就是玉局观观主葵因。”

对白头翁余党而言，李延志已与他们结盟，藏宝图也落入了他们手中。对他们而言，李延志也许还有用处，但最要紧的是利用藏宝图找到宝藏，所以那黑衣男子才会在无法带走李延志的情况下选择杀人灭口。就这一层而言，他们也不会再冒巨大的风险返回李宅救人。

杨烈白了一眼，道：“你不是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自己名字也不知道，哪会有人来找他？”

对王长寿一伙而言，因借助张舜卿之力，他们顺利追踪到了李延志，也就是他们眼中的李顺。但他们没有藏宝图，势必要着落在李延志身上，因而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性命。

张三嘴角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那好，我这就送你去见他。”拔出刀来，朝李延志当头斩下。

杨烈道：“我是不是也要多谢你一直帮我照顾我妹妹呢？”

李畋宅第偏院中，郭震和孙辟为蒙面男子所胁，倒真不敢轻举妄动，听到外面车马走远，这才赶出来查看。却见庭院内外的便服官差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好在都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出现真的尸体。

郭震想了想，道：“也是，那是我多虑了。多谢你一直帮我照顾他。”

再去隔壁，李畋父母妻儿安然无恙，压根儿就不知道隔壁出了事。郭震不敢将事情告知，只含糊其辞过去。

郭震道：“他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找过他？”

而就现场反应来看，这些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官差，且不待命令便能分头行事，有观察望风的，有把守住门户的，有制服李畋的，训练有素，配合紧密，倒极像是军人作风。而王长寿及手下正是前禁军将士。

杨烈忙过来道：“你怎么又来了？你明明知道一提前事，他就会发病。”招手叫过仆人，命他带无名氏到万里桥边去看河水，又告道：“他每每发疯，只要带他到河边坐下，他便会慢慢安静下来。”

另有一点亦能佐证蒙面人身份。若是白头翁余党，他们不可能不认识郭震，郭震不但是他们首领葵因一再要对付的人物，且提供了关键证人及线索，这才导致轰动全城的白头翁案被侦破。也就是说，郭震是他们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他们既已完全控制局面，完全可以将他和李畋一并带走，或是当场杀死。而这些人既对郭震没有加害之意，甚至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只出言微加恐吓，更像是王长寿一伙所为。

无名氏一呆，立即扔下斧子，双手抱头，大叫道：“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杨烈冷笑道：“找上他又怎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说了，他来我这里好几年了，要杀他灭口早杀了，为何反而现在才找他？”

孙辟道：“这白头翁余党还真是胆大包天，白天闹了一场，晚上还敢再来。”

郭震道：“葵因人死了，可她手下大多逃了。今日余党又在城中出现，还以毒刀杀死了两个人。这无名氏曾被葵因关押了很久，多少会知道她的秘密，我怕她的余党会找上他。”

郭震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白头翁余党？”

杨烈道：“我当然知道葵因。我从小就不喜欢她，她看人的眼神怪怪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我妹妹跟她还挺合得来，时不时到玉局观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