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血案

否极泰来，相面书上说一个人遇到坏人太多的话，作为补偿上天会给他一个真心挚爱自己的人。我相信章雄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因为他太痴情太执著，对我爱得太深。

大厅里只有老板孤零零地陪在田帅身边，欲哭无泪地看着狼藉不堪的酒吧，地上散落着高跟鞋、手机、皮带、胸罩和衣服，靠门口处还有斑斑血迹。

若说在世上还有一个留恋和愧疚的人，那就是章雄。他给予我温暖、关怀和安慰，而我留给他的只有麻烦、烦恼和不安。他从未抱怨或责怪过我，哪怕我的任性率直让他伤心难过。

田帅仰面朝天双眼瞪得大大地盯着天花板，前额位置正中的弹孔汩汩流出鲜血。一枪致命，又准又狠，绝对是职业杀手的风范。

章雄是个好男人，不，好恋人。他像宽厚的兄长一样忍受我无休止的顽皮和胡闹，他像慈祥的父亲一样抚慰着我莫名其妙的悲怆和低落，他更像温良的妈妈永远静静地在家中等待我玩累了回来休息。

婚期一天天临近，各项筹备事宜紧锣密鼓地进行。人事部正式找我谈话，考虑调整岗位将我安排到重要的国际航班上。我终于下定决心想彻底斩断所有联系与过去告别，投入新的人生征途。

李亦然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说：“两个杀手都受伤不轻，这辆车是安排好过来接应的。”

或许受到他的感染，我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前途和生活。可是我陷得太深了，想从中抽身谈何容易？

柯孜真诚地说：“刚才多谢你拉我一把，不然我要被打成筛子了。”

事实证明选择章雄是正确的，他从不过问我的私事而且有容人之量。我经常从家中失踪，他从未追问原因；有时和他在一起时接许多电话，他总是善意走开。章雄对我说过，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在我们结婚之前。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这一点倒符合枪战片普遍规律，警察总是在决出胜负后才姗姗来迟。

当章雄悲痛欲绝地搂着婚纱照失声痛哭时，浮游在天花板上的我也不禁流泪了。

他仿佛没听见柯孜说的话，看着丰田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一伙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一次有组织有步骤的谋杀，他们想掩盖什么？”

当初答应见面并与他交往完全出于游戏人生的态度，因为那时我已二十七岁到了适婚年龄，每次回家爸爸妈妈总要嘀咕几句，在空姐中也渐渐成为引人注目的异类，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都必须找一个男朋友。如果没有高中那段惨痛绝伦的经历，没有后来那么多是是非非缠身，凭章雄的相貌、身高、地位和性格根本入不了我的视线，我会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不时在明净的水面上梳洗着漂亮的羽毛。

他们同时想到田帅，可怜的家伙，也许他回光返照之时能说些重要的事情。

他第一次进入我的身体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殷红。我想解释，他用手捂住我的嘴说，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那一刻我真正感动了，觉得他确实是可以依托终生的男人。

进门时李亦然拍拍柯孜说你衣服上挂着什么？扭头一看衣服下摆的备用纽扣上居然吊着一只胸罩，柯孜扯下来扔到地上啐道怪不得刚才差点没命，原来目标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