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而就在那幅透明的冰崖之内,我在一瞥之间,看到了许多……怎么说才好呢?若是只凭看了一眼的印象,应该说,我看到了许多东西。用“东西”来笼统形容我所看到的,总可以说确切。
自然,我也可以说,在那一霎间,我看到的是许多动物,甚至可以说,是许多人,但是在未曾看真切之前,我宁愿说我看到了许多“东西”。至于那是甚么东西,我说不上来。相信就算再多看几眼,还是说不上来--温宝裕不知已看了多久,可是,当我问他那些东西是甚么之际,他一样答说不知道。
在我紧闭著双眼之际,温宝裕问了我好几遍:“卫先生,你眼睛怎么了?”
我答:“不要紧,刺痛已在消退。”
当他问到第四次时,我感到刺痛已经减退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我也实在等得急,所以,重新又睁开了眼来。面对著那片冰崖,看到了在透明的冰崖之中的一切。
温宝裕显然也有著同样的激动,他也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们四手紧握著,不愿松开来,但是他又显然急于指点我去看甚么,所以他只好抬起脚来,用脚向一旁指著,要我去看。
我循他所指看去,一看之下,我也不禁呆住了。
我的震呆程度是如此之甚,以致在一时之间,我忘记了身在极地的冰山之上,我唯一的念头是:我要把我一眼看到的景象,看得清楚一点,而戴著的雪镜,是妨碍视线的清晰的。所以,我连考虑也不考虑,一下子就摘下了雪镜,希望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清楚一些。
可是这个动作,实在太鲁莽了,令我立时就尝到了恶果。
雪镜才一除下,双眼就因为强烈的光线,而感到一阵刺痛。我总算惊觉得快,在我和温宝裕同时发出的一下惊呼声中,我立时紧闭上眼睛,同时,也立即再戴上了雪镜。
由于景象实在太奇特,所以有一两个问题,我应该急著问的,也忘了问,例如张坚在甚么地方之类,我只是全神贯注地盯著前面看,温宝裕紧靠我站立著,我简直如同石像,至少呆立了超过十分钟。
我看到的是甚么呢?
在刺痛未曾消减之前,我不敢再睁开眼来,唯恐双眼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在我紧闭双眼的时候,眼前只是一团团白色的,不规则的幻影,在晃来晃去,无法再去注视眼前的景象,我只是问著,声音不由自主,带著颤音:“这……是甚么?”
温宝裕立即回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我虽然紧闭著眼,但是刚才一瞥之间的印象,却也深留在我的脑海之中。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甚么,但是把看到的景象,如实形容出来,总还是可以的。
我循著温宝裕用脚指点的方向看去,首先看到在距我约有三十公尺外的一幅冰崖。那幅冰崖,和冰山其它部分,呈现耀目的白色不同,是极度晶莹的透明,简直就是一幅透明的纯净度极高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