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活的木乃伊
温宝裕也只好效英雄末路之长叹息,由胡说驾着车,每次在路上一见警察,两人就禁不住身发抖,脸青唇白。
我听他们讲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两个家伙,狼狈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他们平时作为的报应吧——他们平时并没有什么坏的作为,但既然他们的作为和普通人不同,自然也要遭到一些普通人遭遇不到的遭遇才行。
胡说苦笑:“我不是故意得罪,实在是……她们想要有好的效果,就会捉弄我们的熟人。”
温室裕叹了一声:“这次打赌,不管输赢,她们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胡说道:“是啊,不应该涉及旁人的。”
两个人一面讨论着,一面总算连拖带抬,把那估计不会少于十公斤,而且愈来愈重的“木乃伊”弄到了停车场,尚幸没有别人看到,不然,他们那时,那副贼头狗脑、慌里慌失的样,准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作奸犯科。
把“木乃伊”弄上车,胡说喘着气,问:“到哪里去把他解开来?”
温宝裕一翻眼:“给他来一个一概否认,又没有别人可以帮他证明。”
两个人商量着,都觉得把这个被良辰美景戏弄了的倒霉蛋,弄到人迹不到之处,再把他身上紧紧扎着的布条解开来,那是最好的办法。
好在博物馆这时没有别人,胡说先去安排车,博物馆有几辆客货车可以供调用,他弄到了一架。在胡说离开的时候,温宝裕一个人在展览厅,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单独面对着十具木乃伊,倒不会感到害怕,可是另外还有一具“活的木乃伊”,总不免令他的心有点嘀咕,他好几次走近去,想对之讲几句话,安慰几句,表示立刻就可以释放他,可是都忍住了不敢出口,只是伸手在他身上,轻拍了几下。
他手拍上去的感觉,完全是拍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心又不禁骂起良辰美景来,早知道她们会胡作非为到这种地步,也不和她们打赌了。
他又想到,她们两个若是连这种事都敢做,那多半是不会怕毛毛虫了,他想,应该去捉一大堆毒蛇来,诸如金脚带、七步蛇之类。可是一想起毒蛇,温宝裕自己心也有点发毛,真不知如何才好。饶是他平时机智百出,这时也只好唉声叹气,就差没有捶胸顿足了。
温宝格提了几个地方,全都是荒郊野外,平时连白天也不会有什么人去的地方,晚上更是肯定不会有人的,但全给胡说否定掉了。胡说道:“我看,陈家大屋的后面空地就不错。”
陈家大屋的后面,是一大片山坡地,倒也渺无人烟,温宝裕问:“为什么?”
胡说苦笑:“这人……被扎了那么久,可能……受了点伤,我们解开布条后,溜走,到屋里观察他,如果他需要帮助,就可以马上去帮助他。”
温室裕苦着脸:“好是好,怕只怕良辰美景会在陈家大屋看我们的笑话。”
胡说长叹一声:“反正狼狈到极了,也不在乎再让她们笑话什么了。”
他胡思乱想,时间倒也过得快,胡说回来,两人夹手夹脚,将那“活的木乃伊”自玻璃柜搬出来,在搬动期间,“木乃伊”扭动不已。
扭动的力道且相当大,令得他们更是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一个搬头,一个搬脚,正要将之抬出展览厅去时,胡说忽然低声道:“小宝,这……里面会不会是我们的熟人?”
温宝裕苦笑了一下:“不……不会吧。”
胡说“咽”地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要是她们恶作剧起来,把令堂弄了来——”
温宝裕怒道:“放你……的屁,我母亲——”他不由自主,伸了伸舌头:“再加两个人,也不一定抬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