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我们

正奇怪，但闻咔咔声响，对面一幅宛如白雪公主后母魔镜似的捆金边穿衣镜突然转动起来，镜后出现一个粉红色的人影，我瞪大眼，镜后竟然连接着另一个房间，一位妙龄少女自楼梯间款款而下，穿着层层叠叠的半胸礼服，裙裾到地，后幅拖成扇尾，一转身，那缎子衣料就折成一朵玫瑰花摸样，她就是整朵玫瑰花的花心。

我目定口呆，这才是公主啊！

侍者上来茉莉花茶，徐徐端起，喝一口，转头四顾，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处处透着奢华。

清一清喉咙，有点懊恼自己鲁莽，我问：“老先生贵姓？”

“李。”

“我姓叶，叫穿云，”介绍自己是礼貌，我放下茶杯：“之前是我莽撞。”

“哦？”

两个黄莺啼碧浪，一双燕子逐东风。

恨只恨，西湖景物，景物全空。

佳簏姗姗天欲暮，衔愁寻觅旧游踪。

跨孤舟，慢摇桨，泊近柳阴深处：

轻声问莺燕：无限春光容易老，故人何不早相逢？”

我指指四周：“依老先生地位，可以扶助的不知凡几，大概——我是冒犯了。”

他微微一笑：“乐于助人，怎生苛责。”

我摸摸鼻子欲撤：“那么——”

他看穿我的意图，“不急，请叶小姐喝茶，也是帮忙评估评估。”

“咦？”

这样的秋日明媚里，她唱：无限春光容易老，故人何不早相逢？

恍如雷殛，一时动弹不得。

我呆坐良久，人群何时散了也不知道，直到一人在身后说：“如果有时间，陪老头子喝杯下午茶，可以吗？”

我转头，是那位银发老先生。

直到跟他走进一间会馆，落座，由于始终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我没注意到会所中其他会员看到老先生时那几乎五体投地膜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