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这有嘛可往一块联系的。”
“你好像怕人巴结你,我们也为了避嫌疑。”班亮说着倒有了睡意,怎知夏小辉格外兴奋。
“我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往班里一坐,我其实是最普通的一个:长相一般,学习一般,表现不是特好。对吗?一到我们组做卫生你不就盯着我,你为嘛老盯着我呢,嗯?”
“你太懒!”
“是吗,平时我也没刻意装成什么样子。”班亮可以感觉到夏小辉发抖的身体,以为他是受凉而已,没想太多,背对着他,却能觉出他是有意挨紧。他又说:“甭看我在市里住,小时候也是农村的,上初中时我爸才调到市里,哪样农活都会干,你信吗?”
“那也比我56分高呀。”
“说实在的,数理化中,我也就对化学感兴趣,再就是地理,可现在除了语文就是政治,真他妈没劲。反正也不用高考,能及格拿毕业证就行。”夏小辉纯正的天津口音抑扬顿挫。
就在讲化学的过程中,班亮感觉出夏小辉的下巴偶尔抵在自己头顶上,伴着微微的磨擦,班亮不以为然。
初冬的夜很早便来临。夏小辉早早钻进了被窝,班亮在看杨杰从家捎来的《陆小凤》。之前班亮从未看过武侠小说,当初拿到手中也只是想随便翻翻而已,却一直看了下来,已是第三册,好不容易不受熄灯时间的限制,班亮贪婪地品读着。无论你什么时候放下只要再拿起来便会与前面的故事情节衔接上,不用记那如外国小说中冗长的姓名,也不用费力去想前面的梗概。夏小辉催了几次关灯,班亮才依了他。寒凉漫延着,离供暖气还有些日子。班亮翻了几次身也不曾睡着,在这静寂中便想起了家中的父母,还有那只已经五六岁的白猫,每次班亮回家,白猫便会围着班亮转上几圈,蹭得两个裤脚上都是毛。朦胧中便进入了梦乡。
是谁在推自己,这一推便跌入了万丈悬崖,啊——班亮一身冷汗,醒来。借着月光却发现夏小辉正站在自己的床前——确切地说是李健的床前,班亮也想感觉一下睡在下铺的滋味,在夏小辉的撺掇下便搬了下来。见班亮已经醒了,夏小辉猫腰钻进了班亮的被窝儿,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紧身的红秋裤。
“信。”
“我左手的食指就是割草时让镰削的,要说我也算个残疾人,就是没有残疾证。”这么说着,夏小辉便用这个指头划着班亮的腹部。进校这么长时间以来,班亮的确不曾注意到他的这个指头没有指甲。班亮攥住他的手限制住他的动作。
“怪不得你体育这么好,跟运动员们在一起锻炼。”
“你会下围棋吗?”
“不会。”
“干嘛?”班亮惊愕中已清醒过来。
“睡一块暖和些,我的被子薄,再回家得捎床厚的来。要是不拆开床铺,大家还都挤着多好。”夏小辉背对着班亮。
“你今天要是回家,我还认为你是咱屋里最难接近的。”这么着便睡在了一起,班亮想想不禁一笑:“你平时在教室里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一回到宿舍就跟花花公子似的。”
听班亮这么一说,夏小辉转过身紧贴着班亮:“教室是学习的地儿,我花花公子似的也是跟你,别人没一个说我是花花公子。我怎么让你们感觉难以接近了?”
“你爸爸是局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