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番外》——未玖（上）

一如当年，琅华山巅，惊鸿一瞥时，那倾心一笑。

倾心一笑，从此，一笑惊心。

父亲一脚踢开她，不带丝毫迟疑，将手中花苞狠狠向地上摔去！

羽鳞应声而碎，女婴的啼哭声顿起。

妙歌失了魂的坐在地上，看着妹妹七孔渗出红色血液，流不尽似的，晕出一层又一层，而她小小身体渐渐趋于干瘪，如同百岁老人，枯槁如柴。

“她果真是妖魔啊！”稳婆和几名小婢吓的抱头鼠窜，连降魔道士亦向后连退几步。

“你会后悔的。”

“大娘不是病死的吗？什么日日杀一人？什么剜人心？我是妖魔没错，但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啊！陆郎，你手中孩儿绝不是妖魔，她和你一样，都是神啊！”

妙歌咬着唇，泪如雨下。

许是身体的痛楚逼得她再也无法开口，唯有流着两行清泪望着父亲，希望他能读懂她眼睛里的清澈，却只在他一滩死水的眼睛里，读懂了嫌恶和冰凉。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一直都知道。

“这魔障噬心成形，煞气太重，我们除它不得！”一个老道士接过妹妹，念念有词了许久，又将她还给父亲。

妙歌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的，后来他悔断肝肠，但在一千五百年后，他终是选择一错再错。

父亲神色冷漠的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笛，我认得，竟是天魔宫里那只。

笛声悠扬而起，妙歌浑身痉挛的缩在地上，痛彻心扉之际，努力抬起头。

临别一眼，她依旧温柔的望着他，带着淡淡的、温润的笑意。

父亲眉间凛着一股绝然，将妹妹高高举过头顶。

火凰初初降世，要在凤蛹中孕育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方可凝魂聚气，一旦碎裂，便是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拼命想扑上去，却发觉自己的浑身无力，离开床畔，立刻摔倒在地。

“不要！”

妙歌跌撞着滚下床，拼劲气力抱住他的腿，“你相信我！最后信我一次！她真的不是妖魔，她是你的女儿，她是金翅火凰，她是神族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