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贺意深的拳越捏越紧,青筋爆起,怔怔望着他良久,却倏忽松开手,哈哈笑起来,震耳发聩。
贺意深失控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失控过。当他看见她进屋的一秒起他就如坐针毡。他就知道傅觉冬不可能只带她来过过场。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打她!当着他的面打她!
祈愿已经走远。傅觉冬抬眼一瞥,提筷夹起菜,“心疼了?”细嚼起来。“要追出去看看吗?”
贺意深胸口升起一阵勃怒,“真有出息!竟然打女人!”他恨不得将整张桌掀翻在他脸上。此刻的贺意深已经不是平日的贺意深。幸好此刻有沈让在,眼敏手快攥住他冲动的手腕。转头笑对傅觉冬:“老婆不懂事要慢慢教,何必当着这么多人面动手呢!”沈让很清楚傅觉冬的意图,那女孩一掉眼泪,他们家老七早丢盔弃甲,算是一点指望不上了。
傅觉冬勾唇一笑,目光犀利直对愤气未平的贺意深讽道:“我是看你们七少这阵子离间计用得太辛苦,帮他一把而已!”
“你既然那么不待见她就他妈的早点和她离!”贺意深早把之前的那杯和解酒忘得一干二净!
她觉得整个包房都寂静下来。傅觉冬捏着纸角的手越收越紧,额边青筋凸现,无名指上的婚戒泛出冷光。
“这种八卦就爱乱写,我根本不……”
“啪!”未迭她说完一巴掌已经横空而来,在座的人无一不被惊住。贺意深大惊失色。祈愿被这毫无征兆的一耳光煽得整个人向桌前倒去,饮料酒瓶跟着哐铛作响。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贱人!”
祈愿懵了,她怎么能想到他会打她呢?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他会这样用力一巴掌刮来。当着那么多人面,什么面子、骄傲都被这巴掌煽灭,就连作为女孩子仅存的自尊都被他撕裂。之前他还温柔款款地抚过这边脸颊。可是她哭不出,连起码一点还击的力气也没有,也没有像电视里拍的那样,捂着脸无辜地看他。她只是一颗心凉透凉透,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她带来了。贺意深会不会难过呢?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再呆下去。
“我没有不待见她!”傅觉冬黑眸与他对视,站起身来,一字一顿说道:“我只是不待见你看她!”他用餐巾擦擦嘴角:“看来我们都把该说的说完了,谢谢你的款待,告辞!”傅觉冬正欲离开却被一股千钧臂力当胸揪住。傅觉冬没有想到,饺子没有想到,老六没有想到,就连沈让也没有想到,否则他真该给贺意深注射针镇定剂。
“七哥,你干嘛?”
“老七,你是不是疯了!”
贺意深就是疯了,他拧着傅觉冬的衣领,怒目炯视,却不说一个字。
“怎么还不动手?”傅觉冬带着蔑视的笑,眼睛望着他的拳头攥紧悬在空中发抖。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可是她终究摁住桌子撑起身体,大口地吐着气,因为不喘气,眼泪就会积满眼眶懦弱地流出来。她望向傅觉冬,唇角无力一扯,嘻嘻笑起来:“一个巴掌换一个孤儿院,也值了!”
傅觉冬残冷地凝眉,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坐化成石般冷酷。
她的心跌入冰窖。低着头,承载无数道锐箭似的目光。单纯的少女太容易相信富家少爷单薄的诺言。她怎么能看透他呢?他的戏已经演得炉火纯青,真假难辨。他说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工具!她想起来就想笑。弦断恨不收,祈愿摇摇晃晃地转身,孤身孑行。
“祈愿……”“腾”一声,桌子动静极大的一震,满宴的碗盘杯碟叮当作响。一个人猝然而起。哪里还有平日里一点沉稳如山的影子?
“七哥!”饺子惊骇不由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