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此情可待
再看玄煜熙怜惜的眼神,她心里一动,转念想到他说不定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玄煜熙含笑看着她,无论是对弈时的专著,或是谈吐间坦然的神情,总是淡若静兰,他不禁贪恋着看她时的平静。
见她不说话,以为又在担心白鹭远,他安慰道,“你不要过于忧虑,白兄弟是水苑门出来的人,自是有些本领。玄某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有消息也会尽快通知你。”
她理好了心绪,抬头道,“悠然还有一事想问四殿下。”
“季姑娘请说。”
“四殿下可知婉妃的事?”
月光下悠然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错愕,这是宫中的禁忌,他不愿说自己也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不知为何就问了出来。
“她是父皇的宠妃,二十年前自尽了。”玄煜熙虽然知道她与众不同,却还是料不到她会问起婉妃的事,可隐隐的,又似乎已经知道很久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你们何时见到阿珂的?”玄煜熙忽然神色又凝重几分。
“斗诗比赛前。”悠然心里也一沉,难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白鹭远…“本来约好赛后再谈,可公主一直没来…”
“你们看到什么人了么?”玄煜熙马上觉察。
“据说是因为亲手杀了不满六岁的琉婉公主,心怀愧疚自杀的。父皇震怒,封了温婉宫,撤了她的头衔,葬礼也很简陋,就像宫里死了个小宫女一样。温婉宫里的人,她的近侍都被赐死,远些的被流放,自此宫里所有和她有关的都成了禁忌,她的一切都被人刻意焚毁或掩藏起来。”
琉婉公主么,琉婉,留婉,却终究没有将她留下来…
悠然心里一叹,“你可知婉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那时我尚在襁褓之中,只是后来在母后那里看过她的画像…那幅害死母后的画像…”玄煜熙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割舍不下的东西,“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她是母后敬重的友人,她曾说,‘别人都说皇上太宠她,可却看不见她的眼泪,他给了她一切,却惟独夺走了她最渴望的自由。就像被关进笼子的鸟,锦衣玉食怎比得上整个世界的翱翔。’”
悠然心头一颤,师父曾说,娘的遗愿是要给自己自由,难道这婉妃就是自己的生母?!
“两个大汉扛着个布袋往北边的树林去了。家兄已追去查看,只是眼下还不见回来......”悠然语气平静却掩不住浓浓的担忧。
“季姑娘…”玄煜熙心知她忧心白鹭远,怕说错话伤了她,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殿下是否已知我们是水苑门的人?”见玄煜熙点头,悠然又问,“那我想请问四殿下,当日叶家举行比武招亲之时,可有系家人在其中?”
“系家?”玄煜熙微微蹙眉,摇头道,“不会,若系家人去了,理应与我照面。”
听到不是系家所为,悠然松了口气,这就证实了师父的推测,却也断了一条寻找琉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