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条狗
自从有了小黄,乔的生活充实了许多。我每天回家,乔还是会像狗一样闻闻我身上的味道,企图嗅出我身上的某种香水味。
这个冬天的确让我崩溃。
就是睡着,痛苦也是睁大着无辜的眼睛。
因为疏忽,我在这个冬天的某个晚上,竟然把小黄给弄丢了。我每天要遛两次狗,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早上很早就出去遛狗,然后回家给乔做早饭,接着去上班;晚上回家,服侍乔吃饭、洗澡后,我就去遛狗。一天下来,我已经筋疲力尽,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也许会在某个夜晚,倒在遛狗的路上,永远也爬不起来了。我牵着小黄,走出小区,沿着行人稀少的人行道,踉踉跄跄地走着。小黄一会儿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撒尿,一会儿在路边的草丛里拉屎。我准备好了塑料袋,把它拉的屎装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我特别反感那些遛狗的人,不把狗屎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她平静地说:“潘晓鸥。”
我无语。
她接着说:“你是该有个女人,我不能拖累你,你和她好吧,我不会吃醋。”
我说:“你别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睡觉吧。”
乔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乔说:“没有事情,那你紧张什么?我相信你什么?你从她那里带条狗回来,就说明你们什么事情都没有?用狗来欲盖弥彰?”
我十分委屈,但还是忍耐着,轻声解释:“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潘晓鸥辞职了,她要离开上海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狗送给我,不,她说是送给你的。我承认,在你之前,我追过她,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和我们老板有一腿。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我说话算话。”
乔说:“你就编吧,编吧!把小狗给我送回去,我不要她的狗!”
小狗又过去舔她苍白的手。
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我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
我突然想到了潘晓鸥。
此时,她在干什么?
是不是和我一样,失眠,被痛苦折磨。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没有再让我把小狗送回去,而是接纳了它,只是要求我把小狗身上的香水味洗干净。她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它“小黄”。
那个晚上,乔第一次抱着小黄睡觉,似乎睡得很香。
我却没有睡。
和许多夜晚一样,我失眠。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如一条狗?狗让她安睡,而我无论怎么安慰她,她都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凌晨3点左右,乔睁开了眼睛,她的手还抱着狗。她说:“我梦见你和她在一起了。”
我说:“谁?”